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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陆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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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陆德明的遗愿,墓地迥异别家,做成了一个园子。恰好李奉诫又琢磨着给陆德明“封神”,也算是恰到好处地合拍。

    园子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神庙,李奉诫是不知道的,但大抵上,总归是要跟文化人有关。

    张德命人给陆德明塑像,基座上还有《师说》的开篇第二句。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至于江湖上传言《师说》是哪两只洛阳才女编出来的,就不用太计较。英雄不问出处,哪怕是女英雄。

    陆氏这棵大树“轰然倒塌”,嫡系子孙因为种种原因,自然也是愿意分家过的。长脑子的肯定知道“庞然大物”的抗风险能力要更大,但是对陆氏有些子弟而言,与其窝在陆氏家族中被陆飞白以及他的后人“吃干抹净”,还不如自己捡点剩余。

    好歹也能落袋。

    人性自然如此,陆飞白也不介意这个。

    小白师兄守丧之余,自然是按照他老子的遗愿去运作接下来的陆氏。

    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庞大,却也更加精悍有力。

    陆德明留给陆飞白的出路,就是依托“地上魔都”这个“总后台”,在苏州地面上操办师范学堂。

    没有好高骛远的意思,陆德明临死之前就把事情想的妥妥帖帖,在陆老头看来,接下来的陆氏,与其在朝野之间不上不下,倒不如盘亘在教育领域。

    不管帝都魔都斗法到底斗出个什么结果,“学”这个领域总归是要用到的。

    长远来看,肯定是操办大学更加有力。但是帝国的人口是个掣肘,跟张德几次探讨之后,陆德明断定短期内帝国更加需要的,显然是小学、幼学的教学人才。

    而这个短期,少则五十年,长则一百年,总体趋势是不会变的。

    至于能不能搞个大学学堂出来,有则最好,没有也无伤大雅。

    毕竟,短期内拿捏住小学、幼学,陆氏子弟要累积一个大学基本盘,也足够消磨。

    “官产学媒”固然陆老头没听说过,但不代表不懂,“非杨即墨”的时代,学者英雄君上就已经玩弄了这个套路,到隋唐世家更迭,显然更加熟练。

    作为有着丰富地方主官经验的体制中人,陆飞白在他老父过世的当口,谋划好在教育领域深耕深挖,不论皇帝还是门阀,这点香火情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

    现实需要倒逼着本就不算成熟的科举制度,如果说中央一家独大倒也罢了,任你天大的需要,中央的镇压铁拳一通挥舞,什么需要都是灰灰。

    然而这年头很微妙,对于底层的土鳖们而言,帝都不是唯一的选择,“地上魔都”名声在外,怎么地也是个搏前程搏出路的地界。

    “良禽择木而栖”,家鸡也得琢磨个篱笆站着。

    不得不为之而变,这就京城要应对的局面。

    只是对很多人而言,还看不到这一点,陆德明谋划的,从来不是眼门前的仨瓜俩枣。朝廷正式发生转变的当口,苏州已经源源不断地产出朝廷需要的“应试人才”,这才是陆德明算计到的。

    而在淘汰的过程中,失败者们并非一无是处,帝国版图之大旷古烁今。当一个大政需要用百年为时间单位来运作之时,这些应试竞争的失败者们,同样能够找到自己焕发生机的地方。

    江东吴氏的样板工程吴虎就是个招牌,认或者不认,吴虎在那里都算是“成功者”。

    敲定了章程之后,一所名叫“德明学堂”的学校,虽然还没有正式出现,却已经早早地完成了招生。

    前来吊唁的江东江淮个世族、寒门、豪强子弟,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生源这个问题对于陆氏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或许陆飞白不如陆德明,但大多数人都指望着自家的儿郎是第二个张操之。

    “洛阳来的内官,倒是不曾多言。”

    “教化的事情,多言又如何?不多言又如何?”

    墓园的草庐中,几人在那里议论着。这几日“忠义社”的成员陆续都走了过场,或是寒暄或是掏钱,大多都是人到中年的老江湖,聚集在一起之后,那些不曾在这个“小圈子”中的外人才发现,这个“小圈子”俨然就是庞然大物。

    人到中年,纵使一事无成,见识阅历也在增加,和寻常的草头班子,终究是不同的。

    更何况,“忠义社”中的“忠义之辈”有高官有显贵有豪富有将校……帝国名利场中任何一个“热点”,都有“忠义社”成员的身影。

    再有十年,贞观老臣子再死上一批,不管帝国的君王愿不愿意,这些人中,总会有人会被塞到某些位子上去。

    “将来十几二十年,西域河中用人定是越发多多益善。”

    “科举不利者,前往西域河中拿个京官‘俸禄’,也不算亏。”

    “各宣政院何尝不是如此。”

    并非没有精明之辈想要染指教育界,可惜在帝国的核心要面对老牌学阀的打压不说,在地方上也没有培养生力军的基本盘和资源。

    似武汉这种,也是张德苦了十几二十年才有的成果。“地上魔都”方方面面用人都是紧缺,本就没有太多的富余人手。

    这种微妙状态,才显得陆德明的手段高明。陆氏响应中央号召搞分家,这是为人臣子的忠诚;同时陆氏嫡系为了延续家族“另谋出路”,不管怎么看朝廷都不至于用“莫须有”的名头,去干一个无兵无权的地方“小族”。

    在这个大框架下,陆德明生前的江湖地位学术地位以及人脉关系,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陆氏只要不是明火执杖说要造反,哪怕跟武汉眉来眼去,也能用“谋求生存”来解释。

    两相比较,和房玄龄在江西劳心劳力要操办的教育事业不同,陆德明死后只要陆氏子弟不抽风,在培养初级教学人才这条道路上,长期一家独大是显而易见的。

    能在守墓草庐中大费唇舌之辈,自然能有一定的判断,此时再去回望陆德明临死之前的一番操作,更显老江湖的勇气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