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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钟一直等着静雅公主府所谓的罚酒,待到正月初八,那罚酒终于送了来。王熙凤上了门。

    王熙凤与秦可卿算得上是知己,秦可卿从宁国府被接回后,唯与王熙凤还有往来。她却是坦荡,一来便道,“却是端荣郡主正月十五日办了个游园诗会,特意下了帖子请了咱俩,你的帖子也送到了我这里,我便给你捎了来,我一人去实在心中无底,正好邀了你一起去,也好有个伴儿。”

    端荣郡主是端王爷的嫡长女,平日里最是跋扈。她这游园会倒也出名,每年正月十五,请了各家的媳妇小姐前去她的别院梅园赏梅作诗,这些媳妇小姐自然都是京中勋贵的家眷,秦可卿虽然嫁入了宁国府,倒也没去过。

    只是她一向机敏,便笑道,“什么会能让你也发憷?我却不信。”

    “这却不是发憷不发憷,那端荣郡主的游园诗会向来只请皇亲国戚和那些个一等勋贵的家眷,咱们府上你也知道,挂着个国公府的牌子,其实如今早就不入等了,何况我却是大字不识几个,如何做的诗,接着那帖子,倒是吓了我一跳。”

    秦可卿心中有数,想了想,才道,“怕是去不成,你也知道,我如今又不住在东府,去了还招是非。”

    谁料王熙凤却道,“不过是游园赏花,去散散心,你不愿意多打交道,咱们便离得远些,你也不能总闷在府中,难不成一辈子不出门?要我说,你去了方才正正好,别人看你过得好,自然闲话也少。”

    这话说得却也对,秦可卿想了想,她亦是在家无趣的很,如今有王熙凤陪着,怕也吃不了什么亏,便点了头。

    待到如佳将消息传出时,两人已然约好了。秦可卿只当王熙凤是好意,可秦钟知道静雅公主当初的警告,这王熙凤来得过于及时,他怎能不警惕,便告诉了如佳,王熙凤告辞时,将她引到花厅来。

    两人其实岁数不小,按理说该避着点,不过辈分在那里,秦钟又让秦一远远地带了人守着,倒也算不上逾规。王熙凤一来便笑道,“几日不见,钟儿却是长高了不少,越发挺立了。”

    秦钟并不愿意与她多打交道,此女在他印象中并不坏,但也非善人,不过是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主儿,这种人,为了自己,怕是什么人也敢出卖,王仁与她是一家,同是一类人罢了。

    请她落了座,秦钟便道,“游园诗会既然姐姐答应了,自会去,却是请婶子照应着,万万不要出了事。”此事秦可卿不知便罢,若是贸然让她推了,一来秦可卿肯定是在秦家住不安稳,二来静雅公主八成也会想别的招数出来。倒不如见招拆招,何况,王熙凤也可一用。

    这话说得却是直接,王熙凤放下了手中的茶,假笑道,“却不知钟儿说得这事儿是何事?”

    “婶子心里清楚。”秦钟依旧是那副笑嘻嘻模样,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婶子外面放的那些月钱,他们知道,我也知道,从哪里放的,经了谁的手,共得了多少利钱,我也可一笔笔说出来。”

    王熙凤的手颤了颤,脸色也有些苍白,勉强笑道,“钟儿这是什么意思?”

    “婶子是聪明人,”秦钟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不过是个游园诗会,您会不敢一人去?怕是整个贾家东西两府都不会有人信。有人让您必须带着我姐姐去,我也不为难您,那不是谁都能违抗的,我的要求也简单,护着我姐姐莫让她受委屈,想着婶子这般的女中丈夫,此事应是不难。”

    王熙凤不愧是人人称道的凤辣子,秦钟话说完,她便静了下来,押了口茶,思忖片刻,便爽快地答道,“钟儿却是个聪明人,的确有人让我将你姐姐带过去,威胁我的如你所说。不过我与可卿一直交好,便是你不说这些,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些事,”她斟酌了一番,“我不过是想法子让自己过得舒坦罢了,你道是人人都如你一般,将自家人护得跟如眼珠子一样,连命也可舍?这世上最最可靠不过的,怕是只有银子了。婶子只求这次我将你姐姐安全带了回来,你便忘了此事。”

    秦钟哪里想到,自己不过一番话,竟是引出王熙凤一句银子最可靠,这却是与他穿越前那时的人想法一致。秦钟倒也理解,“自会如此。”

    且不说王熙凤回了荣国府后匆匆忙将放了高利贷的银子收了回来,便说那端荣郡主,却是被请到静雅公主府坐了坐,端荣郡主虽然在外面跋扈,可对着这正牌公主,自己的亲姑奶奶,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答道,“送了两张帖子,一张是给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一张给了宁国府由他们转交到了秦府,话已然带到,王熙凤请不来,我自会想法让她来的。”

    静雅公主点点头,若非戴榕要查处多年旧事,她也不会费如此心力。只是如今,却要让戴榕停下来,秦钟是戴榕的死穴,那秦可卿便是秦钟的死穴了。

    瞧着静雅公主不肯说话,端荣郡主又小心翼翼道,“却不知姑奶奶当日有何安排?”

    “听着人说秦钟是因着秦可卿被人说爬灰,才接回家来的?”静雅公主问道。

    “却是个不知检点的,”端荣郡主嘲弄道,“也不知父亲如何想的,竟是收了个这般不知廉耻的人做了义女,自从加入那宁国府,与她公爹的消息便从未消停过。”

    静雅公主点点头,哼道,“那便坐实了她那淫/荡的名头吧。”

    正月十二,戴榕带着伤终于回了京,他这一出去两个月,竟是又让那许岚逃了,还折损了不少人马。皇帝勃然大怒,斥责戴榕做事不利,免了他的御前侍卫的职务,罚了他三年俸禄,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秦钟赶到时,他正躺在床上摆弄一个翡翠玉牌,瞧见秦钟进来,便道,“这个好看吧,我花了好多心思,终是刻完了,我替你带上。”

    秦钟将玉牌拿过来一瞧,上面刻的却是苏武的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脸便腾的红了,羞骂道,“却是什么都敢往上写。”

    戴榕却是不在意,将人搂过来,解了他脖间的扣子,将上次的那块羊脂玉的牌子拽了出来,解下后,换了翡翠的上去,秦钟本来肤色便白,如今那块盈盈如流水般的翡翠牌子称着,更是让人心动。戴榕免不得亲了上去,秦钟心疼他,自不会推拒,便扬了头,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身体靠了过去。

    两人如今已是说开,自然没那么多拘束,又是多日未见,戴榕不多时便将人压在了身下,手中亦是急迫,去撕扯秦钟的衣服,那块羊脂玉牌刚刚便随意放在一边,此时却是随着两人的动作向着床下滑落。

    那可是戴榕送秦钟的第一块玉牌,秦钟哪里舍得,立时伸手去勾,戴榕哪里顾得上,却是吻得秦钟更是厉害,翻滚辗转之时,秦钟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向床外扑去,戴榕此时才看到那块玉牌,自是舍不得让秦钟摔了,立时拽住了秦钟的腰,一个回身,自己便垫在了下面落了地。

    只听得扑腾一声,两人竟是裹着被子掉下了床。戴榕只觉得腰处一疼,整个人便变了脸色,怕是碰触到了伤口,只是想着秦钟是为了他刻得玉牌才扑了出来,便心中又高兴起来,忍不住将人压在了身下。

    谁料却是此时,听得外间寿儿喊道,“有我们二爷在,肯定是无事的,你莫要进去,打扰了主子怕是要挨训的。”怕是喊不住,寿儿又高声叫了一句,“摘星进去了。”

    随后便听得咣当一声,门被撞了开,摘星先是四看了一眼,便盯住了依旧在地上交缠的两人。

    此时被子已然退到了腰间,秦钟上衣已然解开,露出脖间胸前大片皮肤,上面还有红色的痕迹。戴榕当即便挡在了秦钟前面,脸色黑如墨,骂道,“滚。”

    寿儿赶忙闭着眼跑进了,将已然呆了的摘星拽了出去,关了门。

    虽说摘星不过是个奴才,可秦钟待他如兄弟,出了这等事,自然没了心情,两人便起了身。秦钟这才瞧见戴榕腰间里衣竟是红了大片,慌忙道,“你的腰?”

    戴榕此时却是脸冒虚汗,哪里有刚才的威风,“怕是刚才碰到了。”瞧着他担心,又抓着他的手道,“莫担心,不过是个小伤口。”

    可当寿儿将外伤药拿来,秦钟将原本的布带解开,瞧见里面狰狞的伤口,这哪里是小伤口?怕是被什么东西从侧面抓到了身上,应是当时穿着什么防护,倒是没伤到内脏,他不由担忧道,“那许岚究竟是何等人物,不过一个人,怎能将你们那么多人伤的如此重?”

    戴榕哪里舍得他担心,待他包扎好,便将人搂了过来,瞧着屋中没人,小声道,“这伤不是许岚弄的,却是我替荣王出京办了件事情,事情已然办完,日后再不会去了。”

    听到这里,秦钟算是放了心,可想着那依旧逃窜在外的许岚,“那许岚?”

    “保成府围得如铁桶一般,哪里跑得出人?”戴榕搂着他道,“那许岚只是还未到出场的时候罢了。”

    “那公主府……”秦钟忍不住问。

    “我不过是查查我的身世,”戴榕将人搂得更紧,恨不能揉进骨血里,“我总要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讨人厌,你放心,我不会鲁莽的。”

    秦钟心道,戴榕在自己府上派了护卫,怕是知道王熙凤到他府上的事儿,但却不知道端荣郡主那游园诗会的事情,他又受了伤,自己自不会舍得让他操劳,而且去游园诗会的事儿已然定下,便决定不说,道,“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