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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有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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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岚,你这是怎么了?”孙儒海一阵惊慌,神色也凝重了很多。

    孙瑾岚轻轻摇首,容色痛苦,“怎么会这样!派去的人没了消息,居然连百里山庄都被人一把火燃烧殆尽,该死的湛冀北,可恶!”

    呼啦一声,他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还有书籍信件全部扫落,地面狼藉一片。

    他脸色涨红,显然是气血上涌,喉咙中呛了一口热血,直接喷薄而出。

    “噗!”他扶住胸口,身体重重的向后仰去。

    孙儒海吓得大惊失色,慌忙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快!”

    听到孙儒海的叫声,外面的盛凡冲了进来查探情况,见孙瑾岚病情加重,黑眉紧蹙,“大人,先将少庄主扶回床上吧。”

    “好。”孙儒海情急之中,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先扶着孙瑾岚躺回了床上,又唤来了下人去请了大夫。

    孙府的情况毫无遗落都被段三娘打听来告诉给了冷玖。

    冷玖听着孙府乱作一团,心中身为欢喜,这就是报应。

    没了百里山庄,孙涟溪就失去了一半的依靠,湛冰川对她的倚重也会减少很多。

    而如今孙儒海早也不是丞相,孙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听闻孙儒海去请了流墨,要不要斩草除根?”段三娘眼眸中闪过一道狠色。

    冷玖淡笑,乌眸中绞着冷意,“不必,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权势一点点的崩塌。”没有比这更好的惩处了。

    段三娘微微颔首,不再提起此事。

    “后日就是倾姿出嫁的大喜日子了。”段三娘微微感慨,冷玖嫁过来时日不多,可是从冀王府已经出嫁了两位公主。

    一个做了冷玖的长嫂,一个是她的属下。

    这种缘分也是妙不可言。

    “是啊,倾姿很小就跟着我了,我待她如亲姊妹,这场大婚不能马虎。”冷玖微叹,眼中笼着一抹真意。

    段三娘轻轻一笑,“总算是能从你的脸上看到几分真情了。”

    冷玖怔住,“我是那么冷血的人吗?”

    段三娘斜睨着她,“不冷不冷,就是有点冰。”

    “连你也取笑我了。”冷玖轻轻的一笑,虽然早已猜到自己在众人的眼中冷酷无情,不过被人挪余一番颇为无奈。

    “我哪里敢。”段三娘笑道。

    ——

    转眼间便是倾姿与慕飞逸的大婚之日。

    冷玖看着春琴和秋书服侍着倾姿梳洗打扮,心中颇为感慨。

    红色的嫁衣堆砌在她的身上,越发妖娆,墨色的发髻盘绕在脑后,攒上最为华贵的发簪,最后再带上凤冠,流光闪动,绝色佳人。

    “王妃,我……我紧张。”倾姿忽然握住冷玖的手,她的手确实冰凉,而且汗津津的。

    冷玖淡笑,伸手抚摸着她灿若春桃的脸颊,“没什么可紧张的,嫁为人妇就不要胡闹了,慕飞逸待你很好,你也要尽一个妻子的指责。”

    “王妃,我懂。”倾姿美艳的小脸凝成一朵艳丽的花,“他确实待我很好。”

    “慕家虽然人口简单,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些,有些话我不宜说,你自己去悟吧。”冷玖语气沉然,姑婆之间,妯娌之内,都需要她自己去领悟。

    “是。”倾姿的眼眸中凛着一抹肃然,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好妻子。

    “喜轿来了,快,赶出门了。”段三娘喜气洋洋,简直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一听花轿来了,倾姿更加紧张了,握着冷玖的手都在颤抖,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她,似有不舍。

    冷玖捏了捏她那能够掐的出水的脸蛋,“别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她扭头看着秋书手中的喜帕,淡淡一笑,纤细的手指捻起喜帕,轻轻的盖在了她的头上,遮住她秀美的容颜。

    接着,走上来两名穿着大红对襟长褂,搀扶着倾姿,走出了阁楼。

    一路出了冀王府的大门,门口停着一顶红色花轿,慕飞逸一身红装神采飞扬的正在那里,一脸的期待。

    湛冀北站在一侧,身上穿着青蓝色长袍,头上戴着玉冠,玉冠上几颗南海明珠格外的闪耀,衬托着他病容清军不少。

    今日他的气色倒是不错。

    冷玖来到他的身边,看着慕飞逸一脸欣喜的将倾姿扶上了花轿。

    轿帘落下,乐队奏响鼓乐,锣鼓先天中,轿夫挑起花轿,慕飞逸骑在系着大红绸缎的白马上,手一挥,迎亲的队伍跟在他的身后,缓缓移动。

    看着迎亲队伍走远,冷玖微微一叹,又有两顶深褐色小轿停在王府门口,他们也要跟着去慕府。

    冷玖朝着自己的轿撵走去,却被湛冀北一把拉住,“随我一起。”

    她没来得及反应,回过神来,早已与湛冀北在同一顶轿子中,二人并肩而坐,挨得很近。

    她揉着自己发紧的额头,越来越拿湛冀北没办法,而且他霸道起来,和白楚有过之而无不及。

    “拉我上来,定是有什么事情吧?”冷玖凉凉的问道。

    “没事就不能拉你上来吗?”湛冀北笑着,笑容清浅,难得一见的悠哉。

    冷玖清润的黑眸满是不可奈何,安耐下心底的不悦,安慰自己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太多。

    湛冀北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反驳自己,却发现她以手支颐,一双乌眸眸光深远,不知在想着什么。

    跟着迎亲队伍缓缓而行,然,轿子上了京城的主路,却停了下来。

    他们的轿子也跟着停下,冷玖黛眉轻蹙,素手掀开了轿帘。

    远处,似乎有人拦住了喜轿。

    “我去看看。”冷玖担心有人会坏了这门婚事,有些坐不住,朝着前方走去。

    湛冀北却是一笑,眸光熠熠的跟在她身后,嘴角噙着温柔笑意。

    冷玖来到近前才发现拦住喜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鸿儒书院和天谕书院的学子们。

    以卓远之为首,他们站在慕飞逸面前,脸上都带着笑意。

    “慕老弟,倾姿公主乃是蓬莱国的公主,岂容你这么轻易的娶去,你若是有胆量就来与我们饮酒对诗如何?”卓远之笑容中带着祝福。

    慕飞逸跃下白马,嘴角噙着一抹深邃笑意,“好,我与你一战!”

    “不,是我们。”卓远之往一侧让出一步,所有学子们举起拳头,“对,还有我们。”

    冷玖明白慕飞逸的用意推到了一旁看热闹,京城中名媛出嫁若是有如此场面,那将是一生的荣耀。

    慕飞逸真是有心了。

    “将来我必给你一场更加盛大的封后大典。”湛冀北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他黑眸凌厉,语气却是温柔无限。

    冷玖嘴角微抽,忍不住回了一句,“冀王,可是在做梦?”

    湛冀北低头浅笑,双眸深邃,身上的龙涎香越发清幽,“梦也好,现实也罢,我都会做到。”

    冷玖无奈摇摇头不在理会,全当他自己在呓语。

    赶在了吉时之前,慕飞逸终于和所有学子对决完,无一例外,他大获全胜。

    意气风发的再次跃上白马,带着队伍前行。

    一路在无风波,他们来到慕府。

    慕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慕家老小都在门口迎接着。

    冷玖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担忧总算是放下,看来慕老夫人是放下了对倾姿的成见,真的接受了这个长孙媳妇。

    她乌眸中流露出一抹欣慰,总算是不用担心了。

    倾姿由喜婆搀扶着走出花轿,其中一位喜婆递过一条红色绸子给她,另一边递给了慕飞逸。

    慕飞逸用绸子引领着倾姿朝着礼堂走去。

    礼堂的主坐上坐着慕老夫人和庞华。

    在司仪的声音中,慕飞逸与倾姿总算是安稳的拜堂,二人很快就被众人簇拥着送入了洞房。

    慕家大摆筵席,喜庆热闹。

    冷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景,奈何倾姿是从她府上出嫁,推托不开,她与湛冀北坐在圆桌前,在座的都是慕府上的人。

    “冀王,冀王妃,老身敬你们一杯。”慕老夫人穿着鸦青色的寿字纹长衫,灰白的发髻上簪着端庄的翠玉,整个人宝相庄严,一眼便知是个严厉的,但是今日容色却格外亲和。

    冷玖心生佩服,姜还是老得辣,在这种场合坐到这种地步着实不易。

    她与湛冀北共同举杯,湛冀北淡淡一笑,“慕老夫人客气了。”

    三人共同饮尽此杯,展颜一笑。

    庞华也举起酒杯,装腔作势,“一直以来感谢冀王妃对倾姿的照顾,还为她觅得良人,孤感激不尽。来日你到蓬莱做客,孤丁当以礼相待。”

    “庞华国主客气,我与倾姿交好,并不因为她的身世。”冷玖端起满了酒水的酒盏,只是轻轻啜饮一口。

    “冀王妃不单单与倾姿交好,似乎倾城对你也是以礼相待,非常看重。”庞华开始意有所指。

    冷玖笑得淡漠,发髻上的红宝石珠钗耀眼夺目,“倾城有他自己的选择,无论是谁都无权干涉。”

    庞华一愣,缓缓一笑,“冀王妃说得是。”

    他不再说话,心中暗想若是倾城肯跟着他回蓬莱,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不过是在担心苏浅月会阻拦倾城。

    喝过了喜酒,冷玖便要起身告辞。

    忙了一天,她早就累了。

    湛冀北倒是体贴,轻轻扶住她有些轻晃的身子,走出了慕府。

    他扶着她上了轿子,冷玖有些微醺,依靠着马车车内壁,轻轻的闭上眼睛。

    湛冀北没有打扰她,却将她的头扳过,依靠着自己的肩膀。

    她呼吸匀称,睡得很熟,马车内壁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微的光亮下,她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清魅的侧颜莹莹如华,犹如渡上了一层月色。

    湛冀北低垂眉目,嘴角弯出一抹柔柔笑意,这个时候的她当真是可爱。

    轿子缓缓停下,这是到了冀王府。

    湛冀北掀开轿帘,段三娘上前想要接过熟睡的冷玖,湛冀北却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

    段三娘微微一怔,随即退下。

    湛冀北就拦过冷玖的肩头,将她横抱在胸口,走出了轿子。

    段三娘一脸的奇怪,总觉得湛冀北对冷玖动机不纯,心中默念,大祭司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女人就要被抢走了。

    ——

    翌日,冷玖翻身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阡陌阁的床上。

    昨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才喝了几口酒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完全不像平日里的自己。

    “日上三竿,你终于醒了。”段三娘笑着走了进来,她推开窗子,让外面的暖风吹入。

    冷玖皱眉,“三娘,有些不对劲。”

    段三娘见她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我虽说千杯不醉,但是这酒我也喝过,不是几杯就能醉倒的人。”冷玖揉着发紧的额头,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可是昨日的酒是慕府准备的,你若是有事,别人也会出事的。”段三娘更加疑惑,到底是怎么了?

    冷玖轻轻颔首,“是,所以这问题还是出在咱们府上。”

    “你的意思是?”段三娘有些迟疑,莫非是冷玖的吃食用度上出了纰漏,给人可乘之机了?

    但是冀王府上上下下不到三十人,都是湛冀北亲自挑选,知根知底的人,怎么会有害她之人?

    冷玖瞧出了段三娘的疑惑,“再知根知底,也会出现问题,我倒是好奇此人是用什么办法给我下的药,居然连我都不知道。”

    而且聪明如此人,还是趁着她喝酒的时候下了药。

    “那你的身体会不会有事?”段三娘凝眉,有些担忧。

    冷玖缓缓闭上眼睛,调整了气息,她丹田内的气息本就紊乱,一冷一热交替,不过平时二者互相制约平衡,可是今日明显那股冷气有些紊乱,她稍稍调整,这才平静下来。

    她心中一凉,这种毒若是再来几次,她会无法控制,体内的魔性会不受控制的澎涌而出,到时候想要压制封印都不成。

    能够对她下毒的人定是了解她身体的变化,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会是谁派来的?

    段三娘看着她脸色稍显苍白,神色一凛,“我这就揪出那个人,斩草除根!”

    “慢!”冷玖倏然睁开眼睛,“现在追查只会打草惊蛇,能够瞒过我,此人定是高手。”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日自己卖掉太后赏赐的金银首饰的时候,在金器店遇见的那个神秘人。

    想起那银票上独特的印记,皇甫家族在北漠也是毒药世家,会不会和这有关系?

    “你暗中留意即可,春琴秋书那里都不可说,以免打草惊蛇。”冷玖眸光幽暗,闪过一道杀机。

    “好。”段三娘颔首。

    冷玖眯起了眸子,眼神狠辣,她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简单的梳洗之后,冷玖坐在饭桌前用着早膳,早膳皆是老样子,清淡的白米粥,香芋馒头,几碟精致的小菜,清脆可口。

    屏退了众人,冷玖拿出银针一一试探,却发现她们没有在饭菜里下毒。

    她沉然,如果不是吃食,那边是香料。

    但是香料她最熟悉,稍有一丁点的改变,就能闻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早膳过来,段三娘拿着一张纸回来,她将纸递给冷玖,附在她耳畔道,“这是冀王府上下二十七口人的身世调查,我将有可能被人威胁的或者容易操控的人都圈了出来,你过目一下。”

    冷玖伸手接过名单,垂眸端看,用红笔圈出的人名一共有三人,一个是在府中负责外宅庭院打扫的仆人,另一个是府上负责采买的老妈子,还有一个是负责府上负责浆洗衣物的婢女。

    “王妃,你觉得谁最可疑?”段三娘也是左思右想,不敢妄下结论。

    冷玖用手摩挲着纸张,陷入深思,随后她抬起衣袖,嗅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勾,“昨日我去慕府时所穿的衣服,可是让人洗过?”

    段三娘点点头,“是。”

    “洗衣服的皂角粉中应该是混了毒药,这种毒药残留在衣服上,待我穿上,这种毒药就会渗透肌肤中。”冷玖冷玖,嘴角犹如绽放的曼陀罗,她真的是大意了。

    段三娘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怒道,“好哇,这些人真是斗胆包天,如此阴险!”

    望着段三娘气愤不已的模样,冷玖却笑如春风,眼眸却犀利而阴鸷,“这不算什么,本就是敌人大家各凭本事,你留意着这个叫做香翠的婢女,揪出幕后主使。”

    “好。”段三娘重重的点头。

    ——

    傍晚,湛冀北来了阡陌阁。

    “你怎么来了?”冷玖颇为意外,不过他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踏足阡陌阁的。

    湛冀北轻轻一笑,笑容和煦,“想吃你做的东西了,上次的红烧肉就不错。”

    冷玖拧眉,“我答应过白楚,不会给别的男人做饭。”

    湛冀北愣了一下,心中一暖,她居然记得。

    他神色可惜,“一次都不行吗?”

    冷玖摇摇头,很有原则,一次都不行。

    她为了湛冀北已经破例了很多次了,唯独与白楚有关的,她不想破例。

    见她拒绝,湛冀北又怎么好勉强,他无可奈何的一笑,“你在调查香翠?”

    冷玖颔首,神色幽暗,“我知道此人是你府上的,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调查,你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