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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清雯

作者:村口的沙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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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姨娘收了信,果真就同阮铨提及了,本来阮铨对宋姨娘的死不太上心,突然想起还有这个女儿,竟然提出想为母赎罪,也生出了三分怜惜之情。

    惠姨娘怕阮铨不肯,好生在他面前把清雯夸了一遍,顺便感叹一下她小小年纪命薄,阮铨也听出点门道来,自己女儿竟然求到一个妾室头上,也不通过杨氏,可见杨氏平日把她们这些庶女欺压到何等份上。

    他心里对杨氏生气,便难得地怀了一些舐犊之情,亲自向老太太提了提,老太太思虑过后,便欣然同意,毕竟宋如烟的事情上处理地不算光彩,她亲自叫人收拾了自己名下的一处庄子让清雯住过去,庄子里头拾掇出来一个小佛堂,日常也可以叫她修身念经。

    杨氏气得咬牙切齿的,她还有几十种方法等着使出来对付这个贱种,眼下竟然被她漏了空子逃出了自己手掌心。

    她求到老太太面前去,拿出一副怜惜庶女的好嫡母模样来,老太太只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不过是个庶女,过几年嫁出门子就是了,眼不见还心不烦,你又何必不依不饶的,有空还是多为熹哥儿和霜姐儿物色物色人家吧。”

    杨氏便无话可说了。

    清雯要离家,最舍不得的就是清雪了,她几日来都眼泪汪汪地坐在清雯的屋里,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

    清雯知道,她这些年来是怕了杨氏,自己不在,她更害怕要独自面对嫡母。

    “你往后听话些,见着好吃的东西也不要一味贪吃,在母亲面前多尽尽孝……她若不理你,拿住话训斥你也不要哭,要学会忍,知道吗?”

    清雪只顾着点头。清雯从自己的减妆盒里挑了大半的首饰给清雪,她去了庄子上,是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何况亲生母亲刚去,她再没有心情涂脂抹粉。

    府里走了个姨娘,她是不允许戴孝的,她只想去庄子上吃几年斋,也当为宋姨娘守孝,赎一赎自己的罪过。

    “你姨娘那里,也不要叫她一味害怕,你别时常偷偷溜去偷看她了,这是为了她好……”

    清雯继续吩咐,看见红笺正收拾一套头面进箱笼,唤她:“这东西就送去朝阳馆吧。”

    红笺惊住了,“姑娘,这可是……”

    姨娘留给您添妆的呀。

    清雯笑笑,再好的东西,也要用在合适的时候。

    “银钱收拾一下,尺素已经叫老太太先送去庄子上了,她身上的伤还要请郎中的,别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吧。”

    尺素被杨氏收拾掉了半条命,也是老太太开恩拨回来伺候她,只怕以后也要落下疾了。

    红笺看着她一身寡淡,面容淡泊,乌发如云,脸色雪白,却比以往又多了几分羸弱清丽之姿。

    万紫千红中开着的一朵白菊。

    红笺想着,去庄子上也好吧,离了这是是非非。

    朝阳馆里,几个丫头围着浣花阁送来的东西看得啧啧称奇,一整套的红玛瑙镶翠金头面,光彩夺目,做工精细。

    这样的好东西,庶女的屋里可并不多见,更别说在杨氏这样的主母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庶女,这恐怕是宋姨娘积年来最好的东西了。

    忘忧是那日陪清沅去浣花阁的,她只道是三姑娘听了自家姑娘的劝,送来的谢礼,还颇有些感动。

    “忘忧,收下去,别轻易拿出来了。”总归以后要还给她的,这东西她可不要。

    清沅冷笑着把手里的一卷《杜工部草堂诗话》丢在黄花梨炕几上。桌上点着灯油的烛火跳了跳。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怕杨氏怀疑不到自己头上来吧,临走前还要出这么个幺蛾子,生怕自己过得太清闲。

    ——杨氏便把心思动到自己这里来,她阮清雯就能因此有口喘气的机会么?

    损人不利己……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笋,清沅还是第一次这样腹诽人家:不愧是大房里出来的。

    临近年关,府里又出了这许多事,并不似往年热闹。

    魏氏也怏怏地歪在屋中,好几日不曾出门见人了。

    二老爷阮铉已经写了信来,吏部的文书很快就要下来,还是继任山西布政司,提调了从四品右参议,分守道,主要负责向各府催办布政司的公事,并不比那些督粮道、收赋税的差事是十分好的肥缺,不过好歹也是进了四品。

    魏氏倒不在乎丈夫升官,她希望的是两人能相聚,如今丈夫离家已经好些年了。

    不过旁人却不这么想,老太太因为阮铨房里出的乌糟事,已经心头不愉了,阮铨一年年的又升官无望,二房里却步步稳妥,她自然更不是滋味。

    而自己一向疼爱的幼子阮钘,竟然提出开春后要与国子监诸生出外游学,最远要到山东曲阜拜祭先师孔圣人祖庙,老太太更是心疼。

    这个儿子是她四十多岁的老来子,本朝惯例,凡担任三品以上职务已满三年,朝廷可荫其子孙为国子监生,当年老太太便二话不说果断将阮钘送进了国子监,不要说二房里天赋极高的阮焘,就是大房的父子俩,都不在她眼中了。

    本来国子监生并非都会参与科举,入了国子监已是半只脚踏入宦海,受职除官任教的都不在少数,可是老太太却像铁了心般非要儿子继承老夫衣钵,而自来内阁大学士,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出身,如今阮钘也二十多岁了,不知还要念到何时才能金榜题名,倒累得贺氏常常见不到丈夫,肚子也一年年的听不到消息。

    可是天晟二十六年,还是在阮府众人的郁郁不乐中到来了。

    而令杨氏更加气恼的事接踵而来。

    壬戌年,逢戌,大比之年,二月会试如期举行。

    阮熹不出意外地落榜了,自来中举的青年学子,许多哪怕再胸有成竹的,也会等上三年再下场,阮熹如今落榜,情有可原。

    杨氏却不这么想,从前有意说亲的人家又有变了风向的,她当即便觉得面上无光。

    历来榜下捉婿已成风俗,新科进士,鲜花着锦,人家还都会盯着你名落孙山的儿子不成?此话人人知道,却不敢说出口,杨氏自来横惯了,阖府的人都提着胆子过日子,祈祷着让三少爷快些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