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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会要进场子，黄世仁没要酒。烧了几个菜，大伙很快就吃好饭又全部上车出发。我也不敢问今天的场子在哪？多事不如少事，这时候话多不是在讨人厌嘛。便随着他们走出饭店。
刚走到路边，广汽本田司机就把车开了过来。瑰莲拉着我坐进宝马。其实我想跟黄磊他们坐一辆车。我不想见到黄世仁。
“志涵，你可得要帮我把这些损失搞回来啊。再这样我就砸蛋了。这阵子怎么老是不顺，损失惨重。”上车黄世仁就一会回头一会侧过脸来跟我说话。
我没吭声。
瑰莲连忙帮我接过话：“他每次都帮你把钱扒回来还倒扒，没想到在运输的时候出事。这得想个办法怎么运钱？”
黄世仁一哒嘴：“这场子里眼睛太多，钱装进哪辆车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个问题啊。”
“半路换车。用外地车牌。”我随嘴答了一句。
黄世仁一拍脑袋笑着赞许：“哎，这主意不错。几次举报不准他就没兴趣再举报。马上我来打陈老板电话继续跟他合作，两个场子合并钱押的沉，扒钱才带劲。今天在家门口搞，最大的只押三十万太小了。一猴子吃不到五百万，还是跟陈老板在一起搞互相对拼才能扒到钱。一猴子就一千多万，真厉害。”
这家伙现在心也越搞越野，恨不得一板子扒上亿块。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怕撑死。瑰莲跟他在啰嗦，我靠到椅背上睡觉。不想跟他废话。
车子在一个新开发区单元楼前停了下来。咦，坐在副驾座上的瑰莲怎么不见了？驾驶座上的黄世仁怎么换了身土黄色旧棉袄？像下午拉我的胖出租车司机。哎，这不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出租车司机吗？再一看车子，宝马怎么也换成出租车了？
怎么又坐到这胖司机的车？他依然是不让我看到他的脸。我正要问他。
“志涵，快下车啊。”黄磊突然出现在车外面拉开门喊我下去。
“你叔和我表姐呢？”我下车就问他。
“这是打转方场子，他们没来。人都到齐了就在等你。”黄磊搂着我的肩膀往单元楼里走。
啊？又玩打转方，瑰莲不在我哪敢玩二八杠。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天哪有心思赌钱。”我想推辞。
“有个朋友特意来找你切磋切磋，今天你是主角哪能走。”黄磊用力把我带着往楼梯上走。
我趁机问他：“磊哥，昨天江南大酒店那些人是你朋友？”
忍不住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同学，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玩的很铁，后来我去北京闯就好多年没联系。现在回畔湖市又经常在一起聚会。”黄磊轻描淡写的告诉我。
“他们是谁杀的？好可怕，幸亏提前走了。”我故用后怕的语气说。
黄磊压低声音：“他们吸毒，几个家伙都是富二代，整天寻刺激现在把命都寻没了。”
我准备再问他为什么也提前离开，有人打开了三楼303的房门。黄磊带着我走了进去。
嚯，安装了监控，怪不得没敲门就有人给开门。客厅麻将机旁围着一二十个人，没一个是我认识的。都是赌徒？
“赌神来了，让位让位。”黄磊开玩笑地朝着人群大声喊。
围在麻将机前的人自动让开来，我扫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几个人，骤然把我吓得身冒冷汗。
“晓晓，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看见魏晓晓坐在麻将机旁，眼神惊惧表情茫然的看着众人。
我心一阵揪痛。
“许志涵下车，到了。”
瑰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胳膊也被她猛的一拽，我从梦中被惊醒。
坐在车里不想下去，刚才的梦让我惊魂未定。这预示着什么？实在想不出来。突然有些烦躁身体发热冒汗。
“还没醒？怎么还不下来？”瑰莲拉开后车门又催我。
很无奈的下了车：“我突然心里很烦躁，今晚恐怕站不了角。”我低声跟瑰莲说。
黄世仁已经不见了身影。
“怎么啦？有我呢你怕什么？走吧。”瑰莲拉着我就朝场地走。
我环顾四周，这不是水泥厂吗，送过几次杨三宝的快递，对这里的环境有些熟悉。场地设在一家自建的小厂房里，是制豆腐的加工厂。进来就有股豆渣腐烂的臭味。
一百平米左右简易的厂房里站满了人。黑皮已经站到庄家旁边替掉原先站角的小伙子。
推庄的是老余，黄世仁叫这边站角的男孩让我。台板上扒的钱一捆捆摞成十字形，有三四十万。拿小场子来说这把台面有点沉，大约两三百万。整万的钱押得堆了起来。
老余见到我小眼睛就笑眯成了一条缝：“你一来我心就定了。”
我不想说话，思想也不能集中，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梦。
老余是怎么把猴子掷出去的，猴子掷了几我根本就没去在意。可这把他竟然还通吃。自然是瑰莲在帮他变牌，我就像个机器人，跟着黑皮挪钱数钱。
没上一点心，老余照样扒了几百万。说明现在我只是摆在老余面前做样子的，给他一个心里安稳而已。
我以为扒了七八百万黄世仁不再推了，谁知道他说：“你不推谁推？继续推。”
老余接着推，我想让二歪子来站角。眼睛搜遍了场子也看不见他的影子，又躲到车上睡觉去了。这家伙干事找不到他人，分钱他每次都在。滑头。
咬着牙又站了一板子，总共扒了一千五百多万，没人敢押结堆。
刚从庄位上下来，黄世仁就拉着我：“志涵，你跟二歪子去送钱，路上有人接你们。交了钱你俩就等在那里跟黄磊一块回来。”
我走出场地，二歪子的北京现代已经等在外面。上车看见瑰莲坐在副驾座，她干嘛又要凑热闹跟去？
黄世仁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近的路程还要中途换车。再怎么费劲都是徒劳，到时一分不留全给没收。
哼，狗东西，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