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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扬喊江安民为老师。
刘飞扬的履历和司马庸很像，年轻的时候国外留学，几年前回国做过投行，做过经理人。
江安民之前也做过经理人，两人正是在国外认识的。
江安民大刘飞扬十多岁，国外的时候亦师亦友，帮过刘飞扬不少。两人私交很不错。
刘飞扬说：“江老师，好巧啊。”
如果是以往，江安民必定和他寒暄言欢。可今天，却微微皱起眉头。
他刚想说话，许岚暗中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笑着支开江雪漫：“雪漫，我刚刚看到你同学，汪寒喜欢的姑娘，那个叶青青好像也在，汪家的汪望远和你爸爸几年前有过几面之缘，一起吃过两餐饭，你们多亲近亲近。”
江雪漫蹙了蹙眉头，没说什么，顺着许岚的眼神望去，远处，站着几个女孩，叶青青，苏无双，宋朵儿。
她和叶青青没什么交情，和宋朵儿同样如此。不过心里对苏无双，很亲近。
江雪漫前脚离开，刘飞扬就开口了。
“江老师……吕安之这么厉害的人物，说垮就垮了，陈天和更是小人物。这个苏子遥，有没有可能在陈天和死之前知道……”
江安民打断他的话，不动声色：“小刘，这个苏子遥，不简单啊！”
刘飞扬一哆嗦，听出江安民话里有话，连忙躬身洗耳恭听。
江安民轻哼一声，问道：“你有什么事，瞒着苏子遥吗？”
刘飞扬支支吾吾，一脸难堪。
江安民皮笑肉不笑，问道：“难不成还真有？杀父亡家的血海深仇吗？今天苏子遥肯定会来，不如，你去找他问问，看看他知道么？”
刘飞扬总算听出来江安民语气不对，连忙压低声音慌张道：“江老师，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不能乱说啊。”
江安民：“哼！自乱阵脚，这才哪跟哪？吕安之死了，陈天和死了，那件事，就彻底结束，还提了干什么？”
刘飞扬唯唯诺诺：“对对对，不提了不提了！老师说怎样，我就怎样。”
江安民说：“那就躲远点，给我淡定一点。当初几个亿，十几个亿的资金在我们手里博弈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六神无主过。”
“老师说的是。”
他这么说着，可是依旧没有离开。
江安民不再看他，眼神移向远方，教堂大门口，苏子遥一身中山装，站立笔挺，而肖飞，则是落后半步，站在一侧。
这站位，在某种场合，面对某些人的时候，是特别讲究分寸和论资排辈的。一般人或许会诧异，甚至中京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一脸病态，没有血色，孱弱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江安民这种明白人，却什么都清楚。
江安民眯起眼睛，一直望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似乎有点颓废，有点挫败，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一条线上的蚂蚱，你好，我就好。你亡，我也亡。我在前，而你在后。天塌了，有我呢，你怕什么？”
刘飞扬终于松了口气：“有老师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重新回到自己位子上，和左右寒暄。他说他放心了，可一颗心七上八下，还真的放不下。
整整一个上午时间，总是偷偷摸摸暗中观察着苏子遥和肖飞的一举一动。
可肖飞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苏子遥更是如此，从头到尾，把他当空气，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用眼神的余光瞄他一下。
刘飞扬剧烈跳动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葬礼进行到最庄重的时刻。
宾客依次落座，神父出场，做着最后的祷告。
随后就是遗体告别仪式。
三幅檀木棺材摆在灵堂中间，刷上黑漆漆的油漆，大大的奠字灵帐，堆满了花圈……这葬礼中西合并，礼数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就是个排场。
棺材盖打开，吕安之的尸体放在中间，陈天和在左，陈姝在右。
宾客分批上前，环绕棺材一周，瞻仰遗体。三个人一批。
第一波上前，两个老先生，一看就是见过世面，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人物。一个中年妇女。
这三个人往棺材里一看，两个老先生顿时神色大变。一个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吓的不会动了。另一个蹬蹬蹬连退几大步，踉跄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直接懵逼。
那个女的最夸张，啊的一声惊叫，疯了一般，撒腿就跑，跑出去很远，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
吕安之陈天和陈姝三人死的莫名其妙。
大家自作聪明以为心知肚明是肖飞铲除异己做的。可尸体谁都见过，就算没见过真的，电视上出现的还少么？
棺材里到底是什么样，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第二波三个人上前了。
其中两个当场蹲在地上吐起来，另一个和刚才那女人一样，直接吓哭，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状若疯癫。
立刻黑西装上前维持秩序，都是肖飞的手下，一个个面目可憎，眼神阴狠。
把那两个吓疯的，那几个呕吐的，全都夹起来，带了出去。
接下来瞻仰遗体的人，每个人左右两边，都有两个混混阴沉着脸跟在身后。
遗体告别仪式如此进行着。
终于轮到刘飞扬。
刘飞扬早就好奇的不行，他探头探脑往棺材里只瞄了一眼，顿时觉得胃里一片翻腾，大脑缺氧，差点晕死过去。
吕安之竟然没有脑袋！
不但吕安之是如此，陈姝同样如此！
这两个人死状凄惨无比，脖子上碗口大小的疤，满是干涸的血渍，皮开肉绽，青筋血管暴露着……
再往陈天和棺材里一瞅，刘飞扬彻底后悔了。
特么的，棺材里哪有陈天和，血淋淋的就是一副骨头。脑袋倒是还在，可是眼睛被挖出来，鼻子被割掉，耳朵割掉，头皮剥掉，脸上的肉也被千刀万刮切掉，整个就是一骷髅头。
身子上更是如此，所有的血肉肌肤，全都被人剥皮抽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
刘飞扬满头冷汗，刹那间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只窜脑门，头发根根竖起，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如同被阎王下了勾魂帖子，心脏几乎从嘴里跳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一阵骚乱。警笛声长鸣，四五辆警车风风火火，停在教堂大门口。
车上下来足足有二十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