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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八索_分节阅读_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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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抬起头仰望着。我好奇他在看什么,也跟着下去。而到了下面,我才看到,在底部,还有另一具奇异的骨架。

    这一具骨架看起来像蛇骨,但其额头有略微弯曲的独角,很长,几乎有将近一米。而整具骨架的长度也有好几十米,相当惊人。

    两具骨架分隔一点距离,一上一下。这时,老道也沉下来,他只看一眼便肯定地说:这是一具蛟龙躯。而且与后世蛇蟒修成的蛟龙不同,是天生蛟。

    什么叫天生蛟?我回过头看他。

    老道沉思一番后,说:人力有穷,天力无尽。蛇蟒虽起点低,需艰难修行,最终脱皮化蛟。再有一份大机缘,甚至可化蛟成龙,所以它们拥有近乎无限的潜力。但天生的蛟龙就不同了,它们一出世便为蛟,比蛇蟒修成的蛟龙更强大,但却永远无法化龙。而天生的神龙也一样,生而为龙,是天下难寻的神物。因此,古神话中的天神,多用蛟龙代行,能以神龙行走的几乎不可见。

    原来如此……那这只蛟龙就是昆仑的产物了?我问。

    没错,昆仑山上万物尽有,因此凡世才说昆仑是万物发源之地。虽有差错,但也恰恰说明昆仑山的繁盛。一般的奇兽都无法登昆仑,因为它们不为神,不为仙。这只蛟龙为何会在树鸟之下……老道士迟疑着。

    如果蛟龙的皮肉还在,树鸟还活着,那看起来,好像蛟龙在托着树鸟前行。久未开口的扎古衣突然说。

    对啊!他这一说,我们立刻都反应过来。细细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老道看向前方的昆仑山,又看看蛟龙的骨架,他疑惑地说:蛟龙的头是向着昆仑山相反的方向,如果它真是驮着树鸟前行,必定是想离开昆仑。这些神兽与昆仑都有至高的联系,离开了这里,它们甚至难以存活下去。是什么原因,让这只蛟龙驮着树鸟想离开呢?

    或许昆仑山上曾发生我们无法想象的震荡,连这些奇兽都惧怕了,所以才意图逃离。沅陵老人看着手里的枯骨,说:看来弱水从深渊消失,而奇兽逃窜中化骨,都不是因为时间,而是另有原因。

    前辈说的没错。老道士点头:无论蛟龙还是树鸟,都为人世不得见的奇兽。它们的生命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这里距昆仑山并不是太远,它们的尸骨却停留在这里,的确有古怪。只是……

    老道仰头看着蛟龙的骨架,说:我刚才细细看了一遍,龙骨上没有任何伤痕,它们毙命不知何因。

    我也发现了。沅陵老人点头说:以蛟龙的速度,如果只是逃命的话,不应该只飞离这么短的距离,这里,可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沅陵老人说着,还抬头看向远处的昆仑山。我随他目光去看,也许因为头上是巨大的树鸟骨架,所以感觉视线被压抑了。看着昆仑,也总觉得那庞大山体充满了诡异感。

    传说中的神仙,如今还是万神之山吗?在我们所不了解的这个空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看老道疑惑的样子,或许连五典留下的古籍中,对此都没有记载。

    走吧,无论如何,都要去走上一遭。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能仅仅因为两具奇异骨架就离开。沅陵老人的语气斩钉截铁。

    对此,我们都没有什么异议,便依言前行。只是往前飞游的时候,我想到了五帝台。

    如果昆仑山真发生过不可思议的变故,让强大的蛟龙和生命力顽强的树鸟都无端毙命的话,或许通往帝台的路上,那些奇兽也都死了。这样的话,九丘一脉想移走帝台完全不是问题。

    我心里猛地一沉,忍不住叹口气。

    再往前走不远,离两具骨架大约十几公里的位置,深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地面。这里的土地与人世所见没有什么不同,不像地府中,跟波浪似的。

    不过,即便前面是厚实土地,我们也依然在半空飞浮着。既然能不靠两腿走路,谁还愿意下去。

    而再往前十几公里,眼前所见忽然一黑。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这坑不知深浅,占地足有万米之多,另一边的坑沿用肉眼几乎看不见。这么大一个坑,黑的吓人。浮在上面,我总感觉身体像随时要掉下去。

    沅陵老人他们对这个深坑并不在意,只猜测或许与弱水深渊差不多。而见多识广的老道也没多言,因为他对昆仑的了解,大多存在于古籍。所以这个黑漆漆的深坑到底通往哪里,在从前又用来干什么,他也不知晓。

    我其实蛮想下去看看的,但又怕这玩意跟黑洞似的,进去就出不来了,那可就倒八辈子血霉了。我是来打酱油的,你让一打酱油的进监狱,能不冤枉吗?

    或许他们也觉得这个坑黑的吓人,所以都加快了速度。万米之遥并不算远,因为我们飞行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我们又看到了平整的地面。而那里,已经可见一些尚且留存在地表的枯木。这些枯木如寻常的花草,只是个个块头大得惊人。

    很显然,到这里我们才算进入昆仑山的地界。

    仰望前方,昆仑山愈发的高大起来。之前看起来只有万米高,可离的近了才发现,万米对它来说,简直不值一提。那种高度,看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差点没把脖子仰屁股上去。

    一眼看不到顶的高度,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度,昆仑山的雄伟,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在我看来,这样一座山,就算把全中国的人都移居过来也能住下。而且说不定可以一人住两套房子,吃饭用一套,上厕所用一套。

    就这样一直飞啊飞啊,路途中,除了彻底消亡的枯木外,偶尔还能看到不知名的兽骨。那些兽的骨架有常见的,也有无人可辨识的。哪怕是老道,也不能完全辨认出来。因为五典虽然可知天下事,但人力有穷尽,就算老道是当代五行脉掌门人,也不可能记住全部东西。

    往前一路飞了大约上百公里,前方的土地开始出现坡度。而到了这里,我们就算真正开始攀登昆仑山。

    高度和宽度我就不说了,用阿拉伯数字来说明的话,恐怕你们要说我在故意凑字。而昆仑山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平坦,上面多是山岩,左一堆右一堆,就跟炸开的花朵一样。有时我也会想,如果鸟儿能跟树一样,那说不定昆仑山的花也会跟石头一样。

    我们往前飞并没有太久,后面突然响起了“呱呱”的声音。

    这声音我这段时间听的耳朵都长茧了,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回头,却见蛙妹呱呱呱的叫着向这边飞来。它的两根爪子都在不断甩动着,因为下面还拽着一条粉嫩的小身影。准确的说,是蛟爷把身子缠在蛙妹身上,然后啃着它的脚趾。

    我看的大吃一惊,蛟爷是不是饿疯了,怎么什么都吃啊!那爪子洗了没有!用葱花炸锅没有!如果先用酱油料酒葱姜蒜腌制一下会不会味道更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进来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昆仑(8)

    我往回飞了一段,把蛙妹抱住,然后生拉硬拽的把蛟爷从它身上扯下来。蛟爷扭曲着身子,看看我,又看看蛙妹,似非常的不满的冲我手臂咬了一口。然后它才嗖嗖的爬上我的胳膊,卷在那,昂着小脑袋冲蛙妹嘶嘶地吐信子。

    蛙妹在我怀里扑腾了两下,见蛟爷被拽走,它呱呱叫几声就没什么动静了。我抱着它,又看着蛟爷,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进来的?

    蛟爷只嘶嘶地吐信子,蛙妹偶尔叫两声,但它们俩的话我可听不懂。无法,我只好带着它们俩往回飞。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能跑。沅陵老人看着我笑起来。

    我有些尴尬,因为之前没带它们俩,就是怕忙中添乱。可谁能想到,这俩东西自个儿跑来了。难道进入昆仑黑柱前,它们已经到了?

    这不太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它们不可能现在才跟上我们的脚步。

    更令我好奇的是,蛙妹到现在还如同幼儿蹒跚学步,走不了多远就得磕地上。蛟爷似与它势同水火,见面就咬。那它们俩就算与我们一起从黑柱进来,又怎么从沅陵跑到不冻泉的?那可不是几步,而是一只青蛙绝对无法想象的遥远距离。

    既然来了,也就带着吧。这里毕竟是昆仑神仙,曾为万物所出,万兽聚集之地,说不定能找到对它们有好处的东西。老道士说。

    我嗯了一声,抱着蛙妹,然后继续往前飞。

    前面的坡度越来越大,而如花一般绽开的石岩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我们不得不尽量提升飞行高度才能勉强前行。然而,当我们飞高至百米左右时,就感觉身上越来越重,想再往上浮动,几乎不可能。

    老道虽然修行时间比我长,道力比我多,却与我一般无二。由此可见,在这里飞行与道力多寡完全无关。

    倒是沅陵老人和扎古衣比我们飞的高出几米,令人啧啧称奇。

    或许,他们俩的意志,比我们都要坚定吧。老道士感叹着说。

    不过高几米和低几米区别不大,因为到目前位置,我们最多能飞高一百多米。这个高度相对于整座昆仑山来说,太不值一提了。

    落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岩处,我们略微休息一下后,老道画出几道空符,分别拍在我们几人的身上。符咒加身,我顿时感觉浑身都有些轻飘飘的。

    神行符还算简单,许多宗脉都会,而用在这里攀山,倒最适合不过。老道解释说。

    我嗯了一声,往前看一眼,沅陵老人和扎古衣分别拉着一位巫蛊老人开始攀爬了。不过他们的动作要慢一些,连我都比不过,两位巫蛊老人的体质实在太差。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想爬到昆仑山顶,真不知要猴年马月。

    不过我虽然不是伊森·汉特,但登上昆仑之巅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需要的是耐心和毅力,这是最重要的。

    不顾蛙妹呱呱的叫声,我把它塞进衣服里与我胸口贴着,又把蛟爷扯下来盘在腰上,然后将尾巴塞进它的嘴里:咬住了,不要松开!

    蛟爷眨巴眨巴眼睛,仿似不解。我拍拍蛙妹,让它发出呱呱的声音,然后说:等上了山,我让你咬它!

    蛟爷看看我,随后嘴巴咔嚓一声合上了。那声音让我听的直冒冷汗,这家伙,到底有多恨蛙妹啊……

    两手空闲后,我手脚并用,向山顶快速攀爬。

    神行符的效果很好,我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手略微用力,脚踩在石岩上猛蹬,立刻就能窜出去好几米。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窜的太猛,一脑袋撞前面的山石上。

    山越高,这石岩就越复杂。我们爬到两千米左右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哪怕巴掌大的平地。到处都是有棱有角的石岩,虽然不尖锐,但一眼望去就像用荆棘铺成的山路,令人望而生畏。

    老道的速度最快,如深山里的猿猴,一拨一跃,立刻就像箭一样飞出去。到现在,他已经领先我们两三百米之远。倒是沅陵老人他们四个,与我差不多的速度。

    两位巫蛊老人略显狼狈,他们的手脚毕竟不像我们这般灵活,如果不是沅陵老人和扎古衣扶着,早就撞成烂西瓜了。

    虽然爬的很高,但我却感觉不到什么风。这里不像人世间,当高度达到一定程度,会有各种异样的感受。

    什么气压,什么高风,仿佛都不存在。有的,只是深邃的宁静。除了我们在石岩上踩踏,以及略微急促的喘息声外,根本听不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