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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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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蝉鸣,清风明月,星光点点,树影婆娑,秉烛阅诗书,自是好景。

    容远在看书,严均正在看他。

    容远合上书,叹了口气道:“严大人莫要再看了。”

    严均正眉毛一抖,强作镇定道:“你还怕看不成?”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这把年纪说来有几分为老不尊的味道,又道:“今个怎么不回王府了?”

    容远悠悠起身:“这就回。”

    “我这真是自己找虐。等等!”严均正见他马上就要踏出门口,急忙吼了一声。

    容远立在院中,明月当空,公子白衣,他转身问道:“何事?”

    严均正抚须道:“严某觉得这案子像是一出戏,谁搭台谁唱戏已经分不清楚了,如今都想从这台戏中找点乐子,殊不知都成了那戏子。”本自以为是下棋之人,却沦为了局中棋子,可悲可叹。

    “我还以为大人不会说了。”容远笑了笑,转身便走。

    许久,严均正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他本是想找个机会问明白,哪儿能猜得到自己所能看出来的,都是容远故意让他察觉到的。

    不仅棋子没意识到自己沦为局中的工具,就连他这自诩聪明人的,那几分聪明也是被动接受的呀。

    他进了书房,坐在容远先前坐的椅子上,拿起容远离开前放下的书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容王府逸竹阁。夜,悠长静谧。

    主卧的窗向着一片幽幽兰草大开着。清风夹杂着落英簌簌进了房中,桌上连同檀木的地板上都是那粉粉的花瓣儿。

    玉容正猫了腰在门口,悄悄的往外看。见着辛礼迎了出去,她又猫着腰走到了床边,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不多会,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偷笑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容远看了一眼窗前,缓缓的闭上了门,而后翩翩的去关上了窗。

    “容儿。”他立在床边。含笑叫道。

    玉容铁定了心不理他,只是一味的闭了眼不说话装睡。

    “嗯,看来是睡着了。”容远清浅温润的声音中含了一丝戏谑,他修长的手指去拈她的衣襟:“容儿平常怎么说,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是不是?”

    玉容咬唇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滚到床靠里面的一侧。裹了被子将自己卷了个严严实实。才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装睡?”

    容远缓缓漾开一个清浅的笑:“猜的。”他望向玉容的眸如流光,在黑夜中自有一番璀璨,让人只一眼便觉沦陷。

    玉容是定然不肯相信他这说辞的,蚕蛹似的挪了挪,探了半个脑袋向着窗子边看去,瞧见那地上的零落花瓣都被自己走路时带起的风吹乱,含笑看了容远一眼。不经意的嗔道:“容远你真是大大的狡猾。”

    容远在床边坐定,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子。道:“论狡猾,我尚学了容儿十分之一不及。”

    “好哇,你又敢说我是狐狸精!”玉容拧眉:“早上你让术解把我吵醒的账还没算,这会子又笑我,哼哼,我就罚你———”

    她话到此,忽然拖长了声音不肯再说,容远笑着问道:“罚我什么?”

    “手伸过来。”玉容杏眸圆睁,直直的看着他。

    容远伸出右手,玉容一下便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身后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散了开,她随手拨到身后去,手心贴上他的手背,抬头问道:“怕么?”

    “嗯。”容远为了证明自己的认真,还严肃的点了点头。

    玉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一阵大笑躲开了。

    “调皮。”容远无奈一笑。

    玉容极其认真的爬起来两只手捏了方才亲过他的那只手,道:“我也觉得好无聊啊哈哈!欧阳何静亲我的时候我都懵了。”

    “欧阳何静从北燕回来了?”容远视线未曾从她身上离开半分。

    她正低头捏他的手捏的起劲,头发又是散了一身,点头道:“嗯。她下午去了玉王府,晴岚让凤凰悄悄的来告诉我,我回了府中一趟。看她倒还是活泼,只说是她那义父急书让她回来。”

    容远伸手见她的头发拨到耳后,问道:“她义父,那个谢画师?”

    玉容抬头又是一阵笑:“难为你还记得他。”她可是还记得当时在饭馆那掌柜的找了谢画师给他画像他云淡风轻一副跟自己无关的淡定样子。

    “容儿取笑我,为夫该怎么罚你,嗯?”

    容远下意识的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哪知道一下便被容远捏的死死的,她认命的叹了口气:“狡猾呀狡猾。”

    容远眸中一片潋滟,俯身覆上她的唇。嗯,左右都是被说狡猾了,不如更狡猾一些。

    烛火剪影,流光皎洁,清泉叮咚,夜里落花纷纷。

    芳华初,弦月尚弯,朝露未晞。

    正和殿,一群文武大臣早已披星戴月的赶到了。

    “皇上,西胡又起战事,军情紧急,还请皇上下旨派将出征!”兵部侍郎满脸的焦急之色,上期奏道。

    南门博裕放了西江边城来的鸡毛信在一旁,道:“方将军去吧。”

    方将军跪道:“皇上,臣身有旧疾未愈,上战场厮杀尚可,但是这带兵打仗,老臣实在是怕输,空负了我南楚好男儿的热血,还请圣上另择领将人选。”

    “兵部喻知书可能胜任?”南门博裕也不难为他,又问道。

    左相张宗之却是站了出来,摇头道:“皇上,臣以为不妥。喻知书是文臣,只会纸上谈兵,这战场厮杀,实在是”

    “左相这话不合适,那容世子也是个文臣,如何就,哎,皇上为何不让容世子去呢!”雷尚书拍了拍脑袋,道。

    一群大臣无语望大地。谁不知道容世子出将入士公子无双,是那最合适的人选?可是皇帝既然没有说出来,而是问了旁人去,就是不让再让容远去出征的意思,这撞上去,不是摸了皇上的龙屁股吗?

    且不说最近容世子和严大人正查一件皇上眼里十分要紧的案子,因得这案子右相都是几日没上朝如今在六扇门关押着,再说为人臣的在百姓中声望太高,当人君主者也不能听之任之啊。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雷尚书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也怪不得一群大臣纷纷汗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