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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爷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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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禾倒是没有心情去看礼服,玉俊武功尽失,虽然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是生不如死的。还有碧玉,一起长大的丫鬟,居然为了几个首饰就把自己出卖了。所有事情,都让她觉得无比压抑。

    王府里的花园布置的错落有致,君禾最近也很喜欢去走走,想到与玉俊离开以后,这景色也看不到了,便留恋的过去看看。不远处忽然传来古琴声,抑扬顿挫,音色清脆,可惜没有自己的特色,想来是君然在练琴。君禾好奇的过去,才发现是鹰隼亲王坐在亭中,煞有介事的抚弄着一把古琴,看见君禾过来,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示意君禾过来坐下。

    君禾才没有心情听面前的人弹琴,不过还是顺从的在他旁边坐下。一曲终了,王爷苦笑一下:“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琴了,然然却偏要我弹给她听,不然自己就不肯学,偷懒倒也会找借口。”

    “然然那么聪明,父亲不必担心的。”君禾说,却没有弹奏的意思,她的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的很紧。

    见君禾没有动,王爷愣了一下,眼睛转了转,忽然开口:“萧玉俊的武功的确是我让人废掉的。”

    他是要撕破脸么?就因为自己不肯指导他弹琴?君禾飞快的思索着应对的方法,最后还是决定不动声色。

    “父亲的意思是?”她眉毛一挑,洪之晏告诉她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和面前的男人说,他可是鹰隼神探,居然让花家的人做了亲信,她有一丝幸灾乐祸。

    这要是君梧,估计早就指着自己的鼻子开骂了,另外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丫头,王爷眼睛微微眯起来,倒是喜怒不形于色。

    “你是不是怕我?”王爷身子前倾,问她。

    “没有。”

    “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来的时候,一颦一笑都是十足的淑女,可是我一看你的眼睛,那么顽皮,就知道你是古灵精怪的孩子。我就在想,府里以后肯定会热闹很多。可是你现在变得内向了,而且,和我,和你母亲,都很生疏。是因为我打你吗?”

    “女儿只是长大了。”君禾垂下眼睛。

    “没能看你长大,是我们一直的遗憾。你出生的时候我陪你母亲在洛阳回娘家,结果你早产,生下来只有六斤不到,哭都哭不出来。偏偏有圣旨来诏我回京,我们实在不敢带你长途跋涉,只好留在慕容家。后来我们一直想接你回来,你应该听说了,我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入狱放逐,还有后来的征战,一晃,你竟然都十五了。”王爷说到动情之处,忽然眼眶红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的会被感动。君禾心里冷笑。

    “萧玉俊的事情,我其实也身不由己。”

    “女儿不曾怪过父亲。”她温顺的说。

    “果然是怕我,君禾,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王爷苦笑一下,悠悠道。

    这个月二十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来京已经将近两个月,君禾还是第一次进宫。

    君梧因为父亲曾经获罪,基本就是还是皇太子的今上带大的,君然也是常常和父亲一起进宫去看皇伯伯,所以两人对皇上皇后都十分亲昵。反而君凤与君禾向两个外人。

    鹰隼亲王向来轻车从简,不过今日还是做足了排场。他与慕容氏同坐一辆八乘的琉璃珠盖大车,君禾与君凤君然是一顶四人的绮罗轿子,君梧却是骑了一匹黑色的骏马,走在最前边,沿途有人好奇的张望,都不免要感叹马上的公子英姿飒爽。

    鹰隼王一家到的比较早,还没有很多宾客来。

    九重宫阙,君禾跟在众人身边,被皇宫的层层大殿震撼了一下。洛阳慕容家也是百年老宅,鹰隼王府也不失亲王府邸的气派,可是和皇宫相比还是难以望其项背。

    正想着,一只小手牵住了她的手,低头看去,却是君然。

    “皇伯伯与皇后娘娘都很和蔼,你不用怕。”她微笑着安慰她。

    君禾摇摇头,她确实有了一丝怯意,不过不是被皇宫或者皇上所吓到,而是想到自己身上流的并不是皇族血脉,感到慌张,何况,今天还是她与玉俊远走高飞的日子。

    她下意识看看君凤,依旧是俊美儒雅的脸,不带一丝波澜,察觉到君禾在看他,便扭头给了她一个笑容。

    那是及其自信的笑,君禾心里顿时踏实了。今天以后,她就要放弃皇族的身份,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与玉俊哥哥当歌纵马。

    终于来到大殿,一行人随着王爷下跪行礼,待平身后,君禾才抬头打量那九五至尊。顺徽帝比鹰隼王年长一岁,两人的轮廓乍看到有一两分相似,比鹰隼王和蔼很多,而他脸上的微笑,君禾却知道是心机深重的人所特有的。

    “你就是君禾吗?”顺徽帝也打量了君禾一下,问道。

    “是。”

    “生的真是精致,你总是感叹自己儿女太少,可是你瞧瞧他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你也该知足些。”皇后娘娘笑道,话是向鹰隼王说的。

    皇后娘娘是已故的大理寺卿云舒的女儿,云家世代忠良,到她这一代,父兄却都相继逝去,嫡系无人。好在皇上对她十分宠爱,即使很晚才诞下皇子,也不曾将皇后之位假与他人。

    “娘娘这就说笑了。”鹰隼王客气道。

    皇后又关切的问了问君禾,在京城一切是否安好,当地人的饭菜口味习不习惯,名媛们的聚会应当多多参加的,喜欢哪家的公子就直说。

    从皇上那边出来,各人去找各人的项目,本来说要拜访鹰隼王的生母德妃,但是德妃早就隐居在自己院中,吃斋念佛,不肯相见,只好作罢。君禾回到大厅,已经有一些官员带着家眷来了。

    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兰雪茜,两人在王成刚之后就没再见面,可是书信倒是很频繁,于是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君梧路过时同她们打了招呼,兰雪茜的脸顿时通红。

    冷不防白悠紫忽然出现,她向君禾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君禾避开她的眼睛,反正今天就要离开京城了,还是忍一时免得节外生枝的好。

    “你们认识吗?”兰雪茜好奇,她的印象里白悠紫脾气不好,但是不会没事找事。

    “她喜欢的人怀疑她虐待庶妹,她以为是我教唆的。”君禾说。

    “庶妹?”兰雪茜眉头一皱,“白悠紫是老幺,怎么会有庶妹?”

    这回轮到君禾吃惊:“那个兰儿,难道不是她妹妹?”

    “这就不知道了吧?兰儿叫白悠兰,是白侍郎和一个丫鬟生的,不受宠爱,白悠紫就故意把她当丫鬟使,连白侍郎都不愿提起兰儿。”忽然有人插话。

    于是白家虐待庶女立刻成了大家的话题,所谓上流社会,贵妇与小姐们没有生活压力,就更加喜欢八卦。君禾叹气,这就是她在洛阳就不喜欢这种聚会的原因,八卦太多。

    在一阵窃窃私语中,白悠紫终于坐不住了,她气急败坏的走到君禾面前:“我们无怨无仇,你凭什么一再算计我?”

    君禾语塞,发现她虐待兰儿的是洪之晏,把这件事传播出去的是刚才的那位小姐,怎么白悠紫会怪到自己身上?

    “谁在说什么?今天是母后的寿辰,谁想闹事就出去,不要冲撞了母后。”话音未落,已经有个声音朗声道,声音的主人正不满的看着白悠紫。

    说话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衣着甚是华丽,五官小巧端正,眉宇间十分高傲,两道柳眉之间有一点朱砂。少女身边正是君然,她快步走到君禾身边:“二姐,这是君仪公主。”

    君禾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连忙上前恭身一揖:“君仪公主。”

    君仪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是鹰隼王家的二小姐?”

    “正是君禾。”君禾猜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常常来宫里找我。”君仪说着,一边从腕上退下一只玉镯,要给君禾带上。

    君禾下意识后退一步,还是把手递了上去。

    君仪有些不悦,向来都是她想打赏谁,那人还不乐的屁颠屁颠的,怎么还有往后多耽误。不过也不好再把东西收回去,拉住君禾的手,把玉镯替她带上,继而错愕的抬头看着君禾,她躲着自己,是因为这个吗?

    “你一定没有去过御花园,走,我们去逛逛。”她向君禾说,“然然,你在这里吃点心。”

    御花园里。

    “这是怎么回事?”君仪抓起她的袖子,君禾低头,自己手腕上有一只镀金的镯子。

    “这个镯子我知道,可以发射毒针的,你在本宫母后寿辰上戴这种镯子,究竟什么意思?”君仪公主怒道。

    “这只是普通的镯子。”君禾说,这镯子她一直戴着,因为戴上很麻烦。

    “你是看不起本宫的机关课老师么?”君仪冷笑。

    说话间,她一手握住君禾的手腕,另一只手在镯子上用长长的指甲划了几下,镯子顿时散开。

    这长在宫闱、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公主竟然是机关高手,君禾吃了一惊。

    “私自携带暗器进宫,你就是长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君仪公主冷冷说道。

    她若是真想告发,就不会拉自己来这里了,君禾好笑,原来是想给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一个下马威。

    君仪说完就一直等着对方求饶,却只看到对方嘴角不宜察觉的勾了一下。

    她在笑!

    君仪心里越来越火大。

    正欲发作之时,忽然花丛里闪过一个人影,正是君然。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肯给我?”她问。

    “没有,有好东西怎么会忘了你。”君仪笑笑,伸手牵住了君然,“走,我们去那边。”

    君然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离开,不忘回头冲君禾一眨眼。

    真是机灵的孩子,君禾笑笑,她偷偷跟来,发现君仪公主为难自己,于是特地跑出来。

    宴会还没有开始,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大厅里等候,君禾找了个机会拉住君凤。

    “君仪公主是个机关高手?”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了,君禾还是很好奇。

    “君仪公主五岁解开九连环,七岁可以解开匠人专门为她设计的各种谜扣,八岁就能自己设计一套可以跳舞的小人儿,于是虽然是女儿,今上还是请了机关大师来教导公主。”

    “可是公主始终要嫁人的。”君禾摇头,不过她这样也好,至少肯定不会嫁给外国去和亲,因为皇上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才以及她的子孙为别人效力。

    “族内通婚,对很多皇族和贵族来说早就不是稀罕事情了。”君凤说出了君禾心中所想,一边又示意她向旁边瞅一眼,“那边的是张贤妃,出身高贵,她所诞下的四皇子更是皇长子,而云家早就没有嫡系的人了,幸而皇上专心,始终没有另立皇后。”

    自古的后宫都少不了这些事情,争风吃醋,机关算尽,君禾叹气,看向张贤妃时,冷不防捕捉她嘴角有一丝冷笑,今天的寿宴,只怕不会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