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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风炮
从未听说过谁能将魔刻纹刻在自己的身体上，也从未听说有谁以自己的身体为底材，施展魔刻法术。
莫雷不知道踹人导师是怎么把魔刻纹画在手指上的，他所做的也不过是利用覆盖技巧，把那些不明用途的魔刻纹撤换成了别的而已。他本来想的是，如果能弄到二阶火弹术就拓印到魔晶珠上，只要随身携带就可以使用了。至于自己手指上这副魔刻法阵到底能不能直接使用......莫雷不知道，也不敢轻易尝试。
魔刻学本身就是很严谨的一门学问，往往一点儿小差错都能导致实验失败！
而手指上这些魔刻纹算什么？只有一幅图纹，没有刻痕，没有魔力维持，没有施法底材——没有施法底材它到底是咋存在的啊！要是强行激发试试失败了还好，万一出了点什么眼中的差错，让人悔恨一生都不是没可能的，莫雷就听说过曾有魔法师随便试验魔法，结果把自己炸死的先例！
再说，人的身体真的可以承载魔刻纹的运作？
“可能吗？”
莫雷在当时那一瞬脸色苍白，从心里喃喃自语着。
可能吗？
可能吗！？
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可能，要么可能被拍成肉饼！
小命都快丢了！谁它丫还管可能不可能！
“拼了！”
莫雷眉毛一竖，学徒袍里的左手小指已经伸出，涡流术的光芒全然掩盖在了厚实的皮手套下。莫雷知道，要是再不拼，恐怕连悔恨一生的机会都没了！
“一定要成功啊......涡流术！”随着莫雷的吼声，一种庞然的吸力从小指上猛地传来！
莫雷脸色一变，不仅没有抗拒，反而还尽全力把精神力强行往里灌去！只见水流呜地一滞，一个三十米直径的巨大漩涡果然在涡流的力量下被召唤了出来！而那条钢背蟒鳄也被漩涡扰乱，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追击。
“成功了！”莫雷这激动的嘶吼也就只能在心里喊出了，因为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莫雷那引以为豪的精神力就被抽掉了一半！大量的亏损使得莫雷的嘴唇都在颤抖着，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哪还有力气大声说话！
不过亲身体验了涡流术之后，莫雷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老查理。
召唤一个百米直径的大漩涡足足一分钟，那得需要多么庞大的精神力！
趁着这条钢背蟒鳄被困的功夫，卡洛斯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惜这家伙似乎没怎么划过船。虽然巨剑划得哗哗响，但到头来不仅没加快多少速度，反而还让船头偏了不少，眼看着反而更往湖深处划去了！
莫雷是不知道阿黛莉到底是累得说不出话，还是气得说不出话，只看到她时不时哆嗦着翻着白眼。不过当莫雷看到卡洛斯正在做的事情之后，虽然是夹三插队进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吼了主人一句：“你在做什么？！”
后面的蟒鳄还扑腾着呢！现在是玩儿的时候吗！
可是卡洛斯是个死脑筋，听到这话以后脑门上青筋鼓起，手下却更卖力了！不知道他的思维方式是怎样的，估计在他看来被骂只是别人嫌他劲儿小。
要知道卡洛斯可是不折不扣的高级剑士啊！本来船还勉强能直线行进，但是加上这位之后没有原地大圈儿就算不错了！都说人吓傻了以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莫雷没想到‘什么事’里面居然还包括自杀！
幸运的是卡洛斯也不傻，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赶紧反手划另一边，拨正了船头。只不过耽误的这些功夫，莫雷的精神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好在阿黛莉的鼓风术只是用风吹，船头朝哪虽然有些影响但毕竟不大，这段时间也是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嗷！”
就在这时，完全出乎三人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条蟒鳄眼看着追不上，竟然仰头一吼，叫起了同伴！
“嗷嗷！！”
听到远处七八条钢背蟒鳄的回应，莫雷和卡洛斯的脸色已经可以用煞白来形容！
虽然已经接近岸边了，但是依然还有着五六十米的距离！以小船现在的速度起码还需要十秒以上，但如果没有漩涡的牵制，任何一头蟒鳄都能在两秒之内冲过来，将三人轻松地撕成碎片！如果是卡洛斯自己，凭他的身手，想横渡五十米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不能放弃这船上的人！
或是说不能放弃阿黛莉——莫雷怎么样他其实没有这么在意。
而莫雷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用过四次涡流术，总共持续的时间怕是超过了半分钟，剩余的精神力已经寥寥无几！虽然不至于昏迷过去，但是精神力基本已经告罄，此时没有歪倒在船上已经算是他有毅力了。
在一条钢背蟒鳄手下保命都如此艰难，要是真来上七八条，绝对没有能活的道理！
“给我争取一点儿时间！我有办法！”阿黛莉魔力一收，竟然驱散了鼓风术。
眼看着小船渐渐停下，莫雷心中大惊。
“你要做什么！？”
只见阿黛莉一咬牙，竟没有理会莫雷，而是自顾自地吟唱起了一段艰涩难懂的咒语！
“阿黛莉！你居然要用这个魔法？！”卡洛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黑头发的，你还能再召唤几次那个漩涡？”
“......三秒。”莫雷仔细地计算了一下剩余的精神力，不禁苦笑了一声。“你们到底想......”
“五秒！”卡洛斯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犹豫了一下之后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狠色，闭上眼仰头一口就吞了下去。当他再睁开眼时，瞳孔中已经多了几分血色。“能拖住几头算几头，剩下的我来对付！”
虽然不知道阿黛莉有什么办法，但是莫雷也只有相信她了。
此时最早的那头蟒鳄已经脱离了涡流的影响，而其后的那几头也已经纷纷赶来，情形已经危险到刻不容缓的地步！莫雷眼中精光一闪，却未等它们汇合就提前发动了涡流术！
多次中过涡流术的那头显然已经有些适应了，就算再中估计很快也能恢复过来，既然卡洛斯有信心，不如就将这头交给他。
因为只有在这时，后面赶来的蟒鳄才足够密集。莫雷只有在这一刻才有信心，一招将它们全部困住！
“涡流术！！”莫雷怒吼了一声，鼓起了剩下的全部精神力，尽数注入了涡流魔刻文之中！现在已经不允许有一点保留，在莫雷拼尽全力的驱动下，这次的涡流术竟然硬生生拓展到了五十米的直径！冲在最前一头蟒鳄的尾巴刚好卷入了漩涡的后沿，而最后一头则是刹不住冲势，刚好一头撞入其内！
支援而来的七头钢背蟒鳄，全部被困！
所谓的三秒，是莫雷估计自己昏迷的极限，但是那只是三四十米直径的漩涡，而现在连莫雷自己都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了！
卡洛斯的吼声和锵锵的剑击声回荡在耳边，但莫雷已经无暇去看卡洛斯到底是怎么越阶对抗的了，他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一般！
但是阿黛莉的魔法还需要时间！
“不行，现在还不能晕倒，否则如果魔法失败这次一定会死在这里！”莫雷狠狠地咬着舌尖，希望疼痛能让人清醒一些，此时的嘴里已经满是鲜血了！涡流术的第二秒，莫雷已经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虚弱感。
世事无常！几天前才体验了一把精神力过载的感觉，没想到这就经历了一次精神超支的痛苦！莫雷的眉心此时一阵剧痛，仿佛已经干涸的大地还要被硬生生的抽出水来，那种伴随着咔啪咔啪碎裂声的挤压！
......
......第三秒！
也许海绵挤挤总是能挤出水来，但莫雷只感觉自己这块海绵仿佛已经被猛犸象踩过七八遍，然后丢到岩浆里去了。别说挤什么水，就是下一瞬间会被点燃了也不奇怪。
“不行了......我已经尽力了。”莫雷俩眼一翻，眼看就要昏迷，可就在这时却感到一只柔软的小手，忽然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莫雷两眼就是一瞪，意识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不是因为他好色到了这种地步，而是因为嘴中那药草的香气......分明就是凝心叶！关键时刻阿黛莉也顾不上凝心叶的珍贵了，竟在吟唱的同时，插空将这宝贵的材料直接塞进了莫雷的嘴里！
虽然阿黛莉正在吟唱没有办法开口，但从她那焦急的眼睛里，莫雷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好！”
将凝心叶一口咬碎，苦涩的汁液淌到了莫雷的喉咙里！
与味道的苦涩不同，一种清爽的感觉从莫雷的眉心油然而生，本已干涸的精神力竟然瞬间就恢复了一截！也许这样使用是最没有效率的方法，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但是在这个关头却无异于救命稻草！
这次涡流术不仅能够持续下去，莫雷甚至还有工夫再次发动了一个涡流术，困住了正在与卡洛斯死战的那一头！按理说如此庞大的精神力消耗简直无法想象，但凝心叶显然不是二三阶的低级药草，庞大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从莫雷眉心产生，使得他在这一瞬间甚至可以同时操纵两个漩涡！
卡洛斯已经是遍体鳞伤，连身上的皮甲都被撕开了半截，不清楚的还以为他被人强暴过一般。见到这种情况他顿时大喜，赶紧跳回了船上！又是五秒之后，阿黛莉终于抬起了头，释放出了这个她引为希望的魔法！
“风炮术！！”
完全舍弃了准度密度等等一切方面，纯粹只追求威力的高阶魔法师的全力一击！
目标是......船下的水面！！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如同水面下炸开了一颗高阶的炎弹魔法！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石船炸飞，却又在阿黛莉的控制下没有击碎船体，而是让它被高高炸起，径直地抛向了湖畔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