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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高处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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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努力后,权志龙和李明萱终于登上了山顶。

    站在最高处的大石头上,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沐浴在身上的冬日暖阳和摇曳的山风,心情静谧而又舒畅。

    “啊……啊……啊……”权志龙突然仰头长长地大喊一声,仿佛要将心中积压了许久的郁气全都吼了出来。

    李明萱睁开眼笑望着他,待他喊完,一脸欣喜轻松地看向她,她才靠近他身边,拉着他坐下。

    权志龙坐在李明萱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额角相抵紧紧依偎着。在这样一个安静惬意的时刻,登高远眺,山下的风景尽收眼底,两人之间似乎任何语言都成了多余的了,包括那个想说还未说的登山故事。

    李明萱拍拍权志龙的手,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让他看。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山岩,岩石的前方是一面陡峭的悬崖,近二十米高的崖壁下面是另一条路的最后部分,通向左侧不远的另一处山顶。

    或许是被权志龙刚才的呼喊吸引了注意力,那处山顶上有几个登山者正冲着他们的方向指指点点,大概是发现了悬崖顶上有人,好奇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吧。

    因为相隔有些距离,彼此之间连容貌都不易看清,两人也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能直接从崖下爬上来打扰他们,于是很自在地冲那边山头的人挥了挥手。

    走到终点发现登上的山顶并不是最高处,这种感觉一定很郁闷吧?权志龙和李明萱对视一眼,都略带同情又有点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

    权志龙在庆幸选对了路线,李明萱在暗暗夸奖Jim办事太给力,如此符合她要求的地方都能让他找到。

    “宝贝……”权志龙搂着李明萱的双手紧了紧,附在她耳边唤了一声,欲言又止。无论她的安排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放松心情的体验都让他感触颇深。看着她转过头望向他的那双灵动纯净的眸子,他突然灿烂一笑,转了个话题,“……宝贝,现在可以讲你的故事了吗?”

    李明萱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抬头亲了他一下,夸奖道:“我们志龙很聪明呢!奖励一下。”又很遗憾地感叹,“我的故事好象已经用不着了。”

    “说吧,说吧,我想听呢。”权志龙拍拍放在身边的登山包,“说得好我这里也有奖励!不,这里算是惊喜,奖励还是用你的方法好了。”说着,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李明萱的唇,亲完咂咂嘴,一脸得瑟。

    李明萱假装不满地瞪大眼睛说:“你怎么能学我?这是我哄我男朋友的招式诶。”

    “我知道啊!”权志龙抱着她笑得无辜又天真,“你男朋友说了,你哄他的招式很有效,值得他学习,以后请一定要继续。”

    李明萱曲指轻轻挠挠他的下巴:“亲爱的,你的样子告诉我,我的故事真的没必要说了。”

    “宝贝,我不是家虎。”权志龙无奈地抗议,捉住她那只不老实的小手,扣在她腰间,仍然坚持要听故事,“不行,已经引起我的兴趣了,一定要说。”

    李明萱歪着脑袋想了想,理了理思路,开始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小时候,应该说是8岁之前,我超级爱美的。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穿连衣裙,各种款式各种面料,适合各个季节的,长款的,短款的……”李明萱伸伸腿,展示今天穿的运动裤,“象这样的裤子,8岁之前是绝对不会碰的。反正就是喜欢那种看起来美美的裙子……”

    “你现在也很喜欢。”权志龙插话揭她的底,早发现她的衣帽间里有一柜子的连衣裙,原来是继承了小时候的偏好。

    “现在当然也喜欢,不过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古怪的执念了,会看情况调整了。”李明萱嗔怪地瞪他,“亲爱的,不许打断我。”

    “知道了,知道了。”权志龙用下巴在她肩上磕了几下表示同意。

    “8岁那年跟我家人去佛蒙特度假……佛蒙特你知道吧,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跑啊跑,那个非常漂亮的红色枫叶的镜头就是在那里拍的。秋天的时候,风景特别好,红得层层叠叠的枫林、白色木屋、尖顶小教堂、长长的白色栅栏,就象童话世界一样……”李明萱说到兴起,转过身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权志龙,“亲爱的,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那里度假吧?我好想将我去过的所有漂亮地方都让你也看看,还想去那些我没去过的地方。”

    “我们上次不是约好二十年后一起周游世界吗?”权志龙笑着拍拍她的头,“起码得等我赚好多好多钱吧。我会努力的,一定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我可以带你去啊!”李明萱直起身子,跪坐在权志龙面前,抱着手臂一脸认真地说,“其实……我也算挺有钱的。”说完,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强调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即拉高我俩的容貌平均线,又拉高了学历平均线,总得留一样让我表现一下吧?”权志龙语带沮丧地说。见她一副深怕他自尊心受伤的谨慎模样,不由笑了,将她拉回怀里重新坐下,他才挥了下手臂斗志高昂地道,“所以,这一点我坚持。宝贝,以后赚钱养家这种事就交给我了,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就行。”

    李明萱见他信心满满地样子,实在不愿打击他的积极性。关于谁来拉高两人经济条件平均线这个问题,貌似有点敏感,为了不吓跑男朋友,她觉得还是先放一边比较好。

    “亲爱的,那你要加油噢!”她拍拍权志龙的手以示鼓励,又赶紧拉回已经跑偏的话题,“在佛蒙特度假的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山庄里,有一天,我爸爸说带我去野外走走,事先提醒我有可能需要爬山。我那时候对连衣裙的喜好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于是,仍然选了自己喜欢的裙子。出发前,我爸爸再次提醒我,让我换身适合的衣服,也被我固执地拒绝了。我觉得自己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戴着白色遮阳帽,走在红色的枫林里,那是再适合不过的画面了。”说到这里,李明萱忍不住笑了,接着说,“我四岁跟着我祖母学画,很喜欢将自己设想成画面里的风景,而且特别臭美,希望一眼看过去,自己是视觉上最突出的那一部分。所以,裙子的颜色也是很丰富的,不象现在这样偏爱白色。可以说,那时候的我就象调色板上的颜料,五颜六色的,现在的我,则更希望是那块调色板本身了。”

    说到这里,李明萱回头有些无奈地打量着权志龙。她觉得小时候的喜好果然根深蒂固,她慢慢将自己的生活变成低调的调色板,可喜欢上的他,却仍象调色板上色彩丰富的颜料。他的艺人身份注定他的生活是高调的,缤纷多彩、绚烂夺目的人生才是他的奋斗目标。

    权志龙被她瞧得有点莫名其秒,举起双手作无辜状:“宝贝,我没说话打断你。”

    “对不起,是我想到别的事了!”李明萱笑着解释,收回思絮继续讲诉自己的故事,“事实上,那一次并不是在野外平坦的地方随便走走,而是实实在在地爬了一座山。在爬山之前,我爸爸就提醒过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小时候的脾气真的很倔强,即使再三被提醒,我仍然坚持上了山。其实我心里笃定,遇到困难也没关系,最爱我的爸爸就在身边,他一定会无条件的保护我帮助我的,何况一起爬山的不仅仅只有我们父女俩,后面还有Jim他们跟着呢。但令人意外和沮丧的是,一路上我并没有受到大家的太多照顾。

    “上山的路象今天一样,也是很少有人走的小路。不同的是,九月的季节,小路两旁的杂草虽然开始变得枯黄,却没有真正的枯死。可想而知,我穿着露着胳膊和腿的裙子,一路走得很辛苦,胳膊上和腿上被一些锋利的枯草不时弄出个小伤口。伤口虽然都很浅,但轻轻划一下就麻辣辣的痛还是让我叫苦不迭。但我也只是在心里叫苦,在第一次腿上被草划伤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爸爸帮我查看了伤口,却明显没有表现出很担心,只淡淡地陈述一个失败的事实,‘Kathy,我早说过穿裙子不合适的’,然后就继续爬山了,一点没有要帮助我的意思。

    “那座山其实并不太高,如果我一开始听从爸爸的建议换身合适的衣服,或许那是一次非常完美的旅程。不过,即使过程很艰辛,甚至有点小瑕疵,现在想起来,仍是我人生里具有特别意义的一次经历。当我磕磕绊绊爬上山顶的时候,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丽景色吸引住了,登高远眺,大自然造就的所有美好都尽收眼底,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那一瞬间,会让你觉得爬山途中遇到的一切困难都是微不足道的。谁还记得是哪根草划伤了你的手臂,哪根树枝差点刮到你的眼睛,哪块石头曾经绊倒过你呢?反正,那一刻我全都忘了。当然,如果有第二次,我发誓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再出发。”

    故事说到这里,可以算是结束了。李明萱见权志龙坐在那里看着山下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再说话打扰他。

    关于这段经历,其实有个有趣的反转结局。话说那天用“挫折经历”成功教育了女儿的李先生回去后,还没来得及将又一个成功案例记录在他的“李氏育儿宝典”里,就被尹女士狠狠地“镇压”了。原因就是,当尹女士心疼地帮女儿处理完腿上和胳膊的小伤口,小女儿终于肯拿下一直盖住半边脸的遮阳帽,露出左脸蛋上那条长长的被草刮出的痕迹。伤口虽然很浅,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但落在女儿那张漂亮白嫩的脸上,仍是让尹女士受到不小的冲击。

    李明萱得承认,她那时的确是故意为之,8岁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即使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她从这次经历里慢慢悟出很多影响她性情和人生态度的道理,当时的她,也只单纯地想让妈妈帮忙“惩罚”一下策划并主导了这次“受苦经历”的爸爸。看到亲爱的爸爸捧着她受伤的小脸心疼自责不已的时候,她傲娇地撇过脸冲尹女士挤了挤眼,狡黠地笑了。

    如今,虽然是她策划了这次相似的登山经历,但她并不想去主导另一个参与者的想法。也可以说,她只是将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拿出来分享,却并不准备告诉对方她的感悟。当权志龙目光灼灼、似笑1卜笑地望着她时,她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她将双手举到权志龙面前,笑咪咪地说:”亲爱的,你说的惊喜呢?快点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