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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七杀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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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与胜一筹拼了个两败俱伤之际,墨门七杀已死伤殆尽。

    趁着墨攻以齐眉棍将官军的几名刀斧手扫歪之时,墨伐人刀合一,舞起抱月刀从几名刀斧手头顶滚过,杀入官军的劲弩手之中,瞬间将劲弩手扫倒一片。

    随着,墨非、墨战、墨先三人也冲开一条口子,杀入官军之中,欲与墨伐和墨攻二人合于一处。三人之后,乃是腿上各中了两只劲弩的墨即和墨为。

    见墨伐等人将此处官军杀得一阵大乱,随虞姓将军一起前来的持马槊的将军勃然大怒。此人纵身上前,手持马槊,连续刺死两名正在慌忙后退的劲弩手,厉声喝道:“列好阵型!后退者,死!”

    一边喝令官军重整队形,此人一边纵身一跃,身在空中,手中马槊对着墨攻凌空刺下。

    墨攻见马槊朝自己凌空刺来,手中齐眉棍一扬,呼地对着马槊扫了过去。齐眉棍扫中马槊,立即将马槊扫歪。墨攻手中齐眉棍顺势一抖,晃过马槊的槊柄,戳中来将胸口。

    使马槊的将军胸口被齐眉棍戳中,闷哼一声,落于地面,口鼻同时冒出鲜血。墨攻正待上前再击,其身边的刀斧手却已稳住身形,将身体隐在盾牌之后,各自以手中短刀朝墨攻戳了过来。

    使马槊的将军出手之时,随虞姓将军前来使大斧的将军也纵身跃入阵中,手中大斧一起,对着墨伐当头劈落。

    墨伐见大斧劈来,身体跨前一步,避过大斧斧身,左手一伸,硬生生将斧柄抓住,抵住其下劈之势,同时右手抱月刀呼地扫出,扫过来将的腹部。

    使大斧的将军被抱月刀扫过腹部,腹部之外的甲胄立即被扫开,腹部之上也多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抱月刀扫过此人的腹部之后,墨伐尚未来得及回刀再攻,此处官军之中剩余的几十名劲弩手齐齐朝后一退,原本立于两侧的长枪手则朝中间一拢,手中长枪齐出,朝墨伐刺去。

    墨非、墨战与墨先三人见墨攻和墨伐二人陷入围攻之中,待要冲过去救援,但官军一阵慌乱之后,已经反应过来。官军摆下的本就是弧形之阵,此时微微朝中间一靠,立即将墨非等三人牢牢困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住。

    墨非、墨战与墨先各使兵刃一阵狂攻,虽然将身边的刀斧手和长枪手连续击倒十数名,但内圈的官军一旦被击倒,外圈的官军便立即补充进来,杀之不散。

    见急切之间冲不过去,三人齐声大喝,纵身一跃,欲要跃过身边官军的包围圈,跃至墨攻与墨伐身边。

    三人身体方自跃于空中,崩崩崩崩的劲弩发射之声不绝于耳,重新列好阵型的官军劲弩手已将一大片劲弩射了过来。

    墨非等三人手中兵刃狂舞,虽将劲弩击飞,身形却被阻了下来,三人被迫又落回官军阵中。三人才一落地,又有数条长枪和数把短刀对三人之中的每一个人招呼过来。

    墨非等三人被官军阻住之时,墨即和墨为二人已血染当场。

    墨即和墨为二人腿上各自中了两只劲弩,行动有所不便。墨非、墨战与墨先三人杀出时,墨即与墨为二人才慢了半拍,官军已经将墨非、墨战与墨先三人冲开的缺口封上,并将墨即和墨为二人与其他人阻隔开来。

    见墨非等五人尽皆陷入阵中,墨即和墨为二人双眼泛红,齐声大喝,忍住腿上疼痛,分别使梨花枪和梅花拐杀向官军。

    墨即和墨为身前的官军刚刚将墨非、墨战与墨先三人的后路堵住,刀斧手尽皆面向墨非等三人。面对着墨即和墨为二人的,乃是几排长枪手。

    见墨即和墨为二人杀过来,前排的长枪手将长枪平端,对着墨即和墨为二人便刺。

    墨即手中梨花枪一扫,将数支长枪扫歪,双臂再一抖,梨花枪连续疾刺,将数名长枪手刺翻在地。

    墨为手中梅花拐较短,见数支长枪刺来,墨为左手一挽,将数支长枪尽皆挽住,顺手一拖,将几名长枪手拖出阵中。同时,墨为右手梅花拐一挥,扫过几名被拖过来的长枪手的头部。梅花拐扫过这几名长枪手头部之后,墨为左手一带,将挽住的长枪尽皆夺下。

    二人一击得手,正待再攻,虞姓将军一声大喝,手中亮银枪一抖,抖出一道枪花,直袭墨即的后脑。

    墨即听得脑后风响,腰背一弓,头一低,避开亮银枪。同时,墨即手中梨花枪从自己的身体左侧穿出,枪如毒龙,朝虞姓将军的胸腹刺去。

    虞姓将军见墨即变招如此迅疾,心中一凛,闪身朝侧边闪出一步,避开墨即的这一刺,手中亮银枪顺势一压,压在墨即的背上。

    墨即腰背一挺,欲要直起身来,回枪再攻,双腿先前所中的弩伤却被牵动,顿时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墨即身前的长枪手见墨即跪倒,手中长枪再出,数条长枪戳向墨即。

    墨为见墨即危急,一声大喝,左手将刚刚夺下的数条长枪朝墨即身前的长枪手甩去。噗噗噗噗声中,墨即身前的长枪手被墨即甩出的长枪给刺倒一片。

    虞姓将军手中亮银枪压住墨即之后,见墨即单膝跪倒在地,虞姓将军顺手将亮银枪顺着墨即的后背一拖,亮银枪的枪尖立即在墨即的背上拖出了一条大血槽。

    墨即一声大吼,整个上身朝左一扭,左手顺势一捞,将亮银枪的枪尖抓住。

    虞姓将军双臂一振,亮银枪的枪尖在墨即手中一抖,已将墨即的半个左手切下。虞姓将军正欲回枪再刺,墨即已转过身来,右臂一伸,手中梨花枪全力朝虞姓将军胸腹之间刺去。

    虞姓将军见这一枪来得极为凶猛,不欲与之硬拼。虞姓将军双脚在地上一撑,一个后跃,眼看着就避开了这一刺,墨即手中的梨花枪却脱手而出,追击而至,正中虞姓将军的小腹,直接将其腹部贯穿。

    虞姓将军中了这一枪,身形在空中一个后仰,朝后方倒去。虞姓将军以手中亮银枪朝后一撑,想要勉强撑住身体,却最终噗通一声倒毙于地,腹中犹自插着墨即的梨花枪。

    墨即半跪于地,扭转身体飞枪杀敌,虽将虞姓将军杀死,但其背后,数条长枪又刺了过来。

    墨为刚刚才甩出几支长枪借了墨即之危。此刻见墨即又陷入危机之中,墨为以手中梅花拐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斜着跃出,挡在墨即背后。

    噗噗声中,原本刺向墨即后背的数条长枪尽皆刺入墨为体内。墨为奋力将手中梅花拐呼地朝官军甩去,再度砸翻几人。

    此刻,墨即刚刚转过身来。

    刺中墨为的数名官军长枪手将长枪一收,墨为的尸身朝地上跌去。

    墨即双臂一伸,将墨为的身体接住,一声痛呼:“老六!”

    墨即才呼出一声,又是数条长枪刺来。

    见这数条长枪眼看着就要刺中自己怀里的墨为,墨即单腿用力,以跪于地上的另一只膝盖为支撑,奋力在地上一转,将自己的背部朝着刺过来的长枪,护住了自己双臂之中的墨为。

    又是一阵噗噗声响,数条长枪尽皆刺入墨即的后背。

    正在重围之中厮杀的墨非、墨攻、墨伐、墨战、墨先等五人,听到墨即一声痛呼,几人同时一转头,正好见到数条长枪刺入墨即的后背。而墨即怀中,还抱着浑身浴血、身体软软的墨为。

    见到二人战死的惨状,墨非、墨攻、墨伐、墨战与墨先五人顿时发了狂。

    五人齐齐将各自手中的兵器使得上下左右翻飞,在磕开无数条长枪的同时,将逼近身边的刀斧手连盾带人砸得倒了一地。

    五人一边出招,一边不约而同朝钜子令落下的位置杀去,要一鼓作气,将失落在官军阵中的钜子令抢回。

    见墨非等人势不可挡,将官军逼得逐渐后退,使马槊的那名将军一声大喝:“让!”

    此人的话音一落,围在墨攻与墨伐身边的一方官军忽然呼啦一下让开一个口子。

    墨攻与墨伐刚刚一愣,使马槊的将军又是一声大喝:“弩!”

    随着使马槊的将军一声令下,机括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支劲弩射向墨攻与墨伐。

    劲弩手自近处发弩,机括响起时,数十支劲弩已射至墨攻与墨伐身前。墨攻与墨伐猝不及防,舞动齐眉棍和抱月刀抵挡时,已是晚了半拍。嗤嗤嗤嗤声中,墨攻与墨伐二人已各自中了数支劲弩。

    见墨攻与墨伐已被射了一身的劲弩,使马槊的将军再度一声大喝:“攻!”

    随着他的话音,先前让开的官军呼地又围了上来,长枪、短刀纷纷而至,袭向二人。

    墨攻与墨伐二人双臂、胸腹和双腿尽皆中弩,已是咳血不止。见官军的长枪手和刀斧手再度攻来,二人心知今日定无幸理。

    对视一眼之后,二人齐齐一笑,一边勉力出手抵挡,一边大声喝道:“义之所在,心之所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喝罢,墨攻手一挥,手中齐眉棍流星一般,射向使马槊的将军。

    使马槊的将军见墨攻突然飞棍朝自己袭来,连忙将手中马槊一舞,将齐眉棍磕飞开去。磕飞齐眉棍之后,此人尚未收槊,胸口一痛,一把抱月刀已贯胸而入。

    墨攻和墨伐二人先后飞出手中的齐眉棍和抱月刀,将使马槊的将军击杀之后,数条长枪已分别刺入二人胸口。

    见墨攻和墨伐二人也惨死,正在奋力厮杀的墨非身体一颤,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墨战和墨先见状,朝墨非身边一靠,各自伸手,抓住墨非的腰带,齐齐用力,要将墨非朝后方抛去,抛离战圈。

    二人一使力,墨非却纹丝不动。

    墨战低声喝道:“公子,事不可为!”墨先也喝道:“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墨非一边出手抵挡官军的进攻,一边惨然笑道:“若是舍了你们,舍了钜子令,我还是墨家的公子么?”

    笑罢,墨非身体一僵,体内咔咔一阵暴响,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之色。

    墨战和墨先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惨笑,二话不说,各使兵刃,朝着钜子令落下的方向杀去。

    这一番杀出,二人的每一次出手,皆是攻招。对于刺向自己的长枪或者劈向自己的短刀,墨战和墨先仿若未见。

    墨战和墨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知道,方才墨非体内那一阵咔咔暴响以及他脸上的潮红之色,乃是墨非使出了墨门独有的秘法。

    这种秘法一旦使出,使法之人可在极短的一段时间内爆发出数倍的战力。但这种秘法一旦使出,不仅秘法的持续效果极短,而且,秘法过后,使法之人先是修为尽废,随后在几个时辰之内就会因为过度消耗死亡。

    墨门之人,为求达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这种秘法,本来以前的墨门之杀都可以习得。但随着墨门的人丁越来越凋零,为了防止门中高手过度使用这种秘法,使门中力量折损得太厉害,墨门便渐渐地限制其修习的人数。

    传至这几代,墨门之中,只有钜子和钜子的继承人才可以修习。

    按照墨门的说法,若是墨门真地碰到需要牺牲门中高手的修为和性命之时,钜子和钜子的继承人当以身作则,率先舍生取义。

    见墨非使出了这种秘法,墨战和墨先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为今之计,二人只有尽快以命相拼,为墨非冲开一条血路,让其夺回钜子令,在秘法消散之前杀出重围。至于墨非能否及时将钜子令交给可以托付的人,只能听天由命了。

    墨战和墨先二人这一舍命杀出,官军顿时被双股剑和吴越钩给杀倒一大片。不过几息功夫,墨战和墨先的身前,已是倒下了二三十名官军。

    官军被杀得快,墨战和墨先受伤的速度也快。杀死二三十名官军之后,墨战和墨先二人已浑身浴血,身上不知被戳了多少个窟窿,被砍了多少刀。

    二人再次出手,双股剑和吴越钩再杀倒三名官军之后,数条长枪,分别将墨战和墨先刺了个对穿。

    墨非随在墨战和墨先身后,见二人也战死,墨非仿似麻木了一般,面无表情,满面潮红,只是机械地出招、出招、再出招。

    墨非手中的翠竹杖每一次挥出,都有数名刀斧手被砸倒,或是数名长枪手枪飞人亡。墨非稳步行来,其周身刀斧手和长枪手纷纷倒地。

    见墨非状如痴呆,形似杀神,官军渐渐胆寒,开始缓缓后退。

    墨非再行几步,终于看见躺在地上的钜子令。墨非以手中翠竹杖将立于钜子令附近的官军逼退,弯下腰,才将钜子令握在手中,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红潮尽退。

    那一名使大斧的将军见墨非弯腰,一声大喝:“弩!”机括之声,再次响起。

    墨非才直起身,一大片劲弩飞来,尽中其身。墨非左手紧紧地抓着钜子令,以右手的翠竹杖拄地,撑住身形,头颅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战至此刻,墨门七杀,尽丧此处。

    这一战,墨门七杀可以说是战得既惨烈又无奈。

    江湖中人,本就不善战阵之术。江湖中人对敌,除了自身的修为,凭借的大多是敏捷的身法和变幻莫测的招式。

    以墨门七杀的身手,若是能够得以尽情施展和发挥,分而击之的话,莫说是这百十名官军,便是再多一倍,墨门七杀都能将之杀个干干净净。

    但为了抢回钜子令,墨门七杀只能舍弃自身所长,生生地突入官军专为对付武林人士而设的杀阵之中。这一杀入阵中,墨门七杀的身法施展不开,招式施展不开,再加上此前与孔玉及六艺君子拼了一场内力已是消耗不少,更被官军分割开来剿杀,最终只能饮恨。

    毕竟,像常山赵子龙那样,能在敌阵之中杀个几进几出的,绝无仅有。而且,即使是常山赵子龙那样的绝世猛人,若非是有一匹好马,将其速度提至极快,又有一柄绝世神兵,将其战力再度提升,更加上曹孟德惜才,命手下士兵不得对其放箭,哪怕其武艺再高强,也早就饮恨当场了。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终究只是一个比方。从古至今,史书之中,尚未闻载有何人,曾单枪匹马,杀入万军之中,斩将夺旗。

    今日这襄阳城内,墨门先后失去钜子、两大长老和七大高手。经此一役,已日渐凋零的墨门,更是元气大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