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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仍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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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多万赤眉军甩掉了咬尾的冯异,向耿弇驻守的弘农郡YY县跑来。刘秀在得知消息后,特赐玺书褒奖冯异“始虽垂翅回溪,终能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方论功赏,以答大勋”自己则于12日,御驾亲征至宜阳,撒开了大网!

    17日,赤眉军看到了恐怖的景象:刘秀大军从四面向自己压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想跑?跑不掉了;想打?饿得只剩半条命,肯定也打不过了。真没想到纵横天下数年,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那现在怎么办?大家都紧张的看着樊崇,樊崇也看着众人,一时无话。良久,樊崇开口道“已别无选择,只有投降了”大家都以沉默回应了樊崇。沉默就代表了选择,接着就是派人去谈判。樊崇派出去的人是刘盆子的大哥刘恭。这人厚道,曾救过刘玄,和刘秀也算是亲戚,好说话。

    刘恭见到了刘秀,开门见山地道“我主刘盆子想率百万大军投降陛下,陛下准备怎么安置他”刘秀冷冷地回答道“饶他不死。还想怎么样”

    刘恭抬头看着刘秀:只饶他不死?不能封个什么王?但刘秀说完就也没开口了,刘恭也不敢再问了。

    19日,赤眉天子刘盆子率丞相徐宣以下30余人肉袒归降,奉上皇帝玉玺。赤眉军的兵甲堆积在宜阳城西,与熊耳山等高。不过刘恭所说的百万大军也是吹牛。刘秀派人来清点人数,共有十余万人。

    刘秀很厚道,命令当场开饭,把这些俘虏先喂饱。

    20日清晨,刘秀突然传话刘盆子,让他率赤眉军百官来洛水参观演出。可刘盆子等人到了一看,哪有什么演出?只见刘秀陈兵岸边,杀气甚浓。众人的心一下子都揪紧了。怎么回事?难道刘秀想学项羽坑杀俘虏?刘盆子等人越想越怕,在冷风中颤抖着…

    这时刘秀开口了,先问刘盆子“你自知当死不”刘盆子马上叩首“臣罪当死,但求陛下赦免”

    刘秀一笑,转头问樊崇“你投降,是不是心里还不服?不如我现在放你们回去重整兵马,咱们好好的打一场,你看如何”樊崇惊讶地看着刘秀,不知如何作答。

    徐宣等人出场叩头道“一出长安城,我们就准备投奔陛下了。现在见到陛下,犹如婴儿脱离虎口,回到慈母怀抱,不胜欢喜。哪还敢说不服陛下啊”刘秀仰天大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大为不道,所过之处残暴至极,但朕念你们尚有三善:1未尝弃易自己的妻小;2立刘姓宗室为君;3其他人遇到危急,往往弑君来降,以此邀功。而你们尚知大义,奉主来降。所以朕今日网开三面,法外行仁”

    21日,刘秀返回洛阳。但他不是一个人回去的,他把樊崇等赤眉军领导人及他们的一家老小,全都搬到洛阳城定居了。每人赐宅一区、田二顷。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软禁了起来。

    本年夏天,樊崇、逢安觉得在洛阳呆不下去了,准备闹事。不幸风声走漏,樊崇、逢安被就地斩首。还有杀死刘玄的谢禄,被刘恭所杀。刘恭系狱自首。刘秀因他是为刘玄报仇,****不诛。赤眉军中的杨音与刘秀的叔叔刘良关系很好。刘玄被害时,刘良因有杨音保护,才得免祸。刘秀为报此德,封杨音为关内侯,与徐宣二人得享善终。至于刘盆子,刘秀封其为刘良部下的郎中。后来刘盆子因病眼睛失明,刘秀便准其免官,并赐给HN郡荥阳县的均输官地,使其食税终身。

    至此,赤眉军终于彻底歇气了!22日,刘秀下诏:将择吉日祭祠高庙。并赐天下当为父后者的长子们每人一级爵位。这在西汉,本是立皇太子或皇太子加冠时的赐爵常例。刘秀开国后的第一次赐爵就以“天下当为父后者”为对象,是想要向天下说明:自己继承的是大汉刘邦的正统!2月2日,刘秀祭祀汉高祖庙,受传国玉玺。

    2月,刘秀派伏隆来册封张步为东莱太守的事被刘永知道了。刘永半年前刚被盖延打出睢阳城。如果再让本来跟着自己混的这个“辅汉大将军”投向刘秀那边,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混?于是刘永马上也派人来见张步,说如果张步愿意继续跟着自己混,自己就封张步为齐王。

    要封张步为异姓王,刘秀是怎么也不会出这个大价钱的。伏隆说的很清楚“高祖白马之约,非刘氏不王。现在刘秀同意封你为十万户侯”张步没有多想,当即决定把伏隆扣押,接受刘永的封王。

    除了封张步为齐王外,刘永还封了董宪为海西王。

    张步又想将伏隆留下,帮他治理青、徐二州。伏隆愤然不受“君不受朝命,必有后悔。我奉诏到此,谕君反正,岂肯随君附逆?君执迷不悟,我将就此返报”张步岂能容伏隆再回洛阳?当场便将他囚于一室。伏隆后来曾派人给洛阳送过一封密信,大意是说自己没能完成出使的任务,但二州的官吏百姓并不赞同张步此举。还请陛下火速进兵讨伐,无以自己为念…刘秀看到此信后,曾对伏隆的父亲伏湛说了一句话“伏隆节同苏武,忠诚贯日。不过朕情愿他答应张步的封王,而求得生还呢”后来伏隆果被张步所杀。张步乘刘秀北忧渔阳彭宠,南事梁王刘永、楚地秦丰、邓奉等人之时,得以攻下全齐之地,占据城阳、琅琊、高密、胶东、东莱、北海、齐、千乘、济南、平原、泰山、淄川12郡。

    2月,吴汉率耿弇、盖延在河内郡轵县之西大败青犊乱兵集团。

    3月8日,伏湛被任命为大司徒。

    3月,涿郡太守张丰造反,自称天上大将军,与彭宠连兵。朱浮的蓟州城在坚守了一年之后,已至“城中粮尽,人相食”的地步。向洛阳求援,刘秀也派不出援军,只让朱浮继续坚守…

    最后来救朱浮的是上谷太守耿况。耿况和彭宠是老相识了,境遇也颇似。刘秀称帝后,耿况和彭宠一样,继续做回原来的老职业:郡太守。耿况心平如水。可彭宠不行,他替自己、也替耿况打抱不平!所以彭宠起兵造反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耿况。派人前去游说,说一起创业,另开分公司,打天下。但耿况却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叫人直接把彭宠的使者拉出去斩了!

    耿况派出的骑兵将朱浮从蓟州城里救出,但不能替他抢城。幽州的治所广阳郡J县就被彭宠攻陷。然后彭宠就公开宣布,封自己为燕王!

    从某种角度来说,彭宠还算厚道。他曾是吴汉、王梁的上司,这二人是大司马、大司空,位列三公。如排资论辈,自己应该高于他们,那看来只有异姓王了?所以彭宠不称帝,只称王,他仿佛就想要告诉刘秀:你不给我,我就只好自己来抢了!

    为防止刘秀把自己头上‘燕王’这顶帽子抢去,彭宠做了充分准备:他攻下右北平、上谷郡数县。又与北方匈奴交好,向他们借兵。再与南方齐王张步、富平,获索等乱兵集团结盟,形成犄角之势。

    刘秀此时也管不了彭宠,3月,他亲征邓奉。来到南阳郡堵阳县,邓奉逃归淯阳县,董䜣投降。4月,刘秀大兵追至小长安聚,大败邓奉。邓奉肉袒出降,半年前被擒的朱祜也一并放出。刘秀因邓奉是自己二姐夫邓晨的亲侄子,且之前多有立功,此次造反也是被吴汉的残暴所激,想赦免邓奉之罪。岑彭、耿弇等将一致反对“邓奉造反,致使王师暴露经年。陛下亲征,他也不降,此时兵败才降。若不诛奉,无以惩恶”说得刘秀只能将邓奉斩首正法。

    赤眉虽败,关中仍无主。一夜之间又冒出无数乱兵集团。大大小小,两只手掌数不完:延岑据蓝田、王歆据下邽、芳丹据新丰、蒋震据霸陵、张邯据长安、公孙守据长陵、****据谷口、吕鲔据陈仓、角闳据汧、骆延据盩厔、任良据雩阝、汝章据槐里…各称将军,人数多的有万余,少的有数千人。互相攻击。冯异与他们且战且行,驻军上林苑中。延岑联合张邯、任良等人前来攻打,反被冯异大败。延岑只能往东南方向而逃,出弘农郡的武关,向南阳郡逃去。所有附属延岑的诸堡寨纷纷向冯异投降。

    当时长安物价腾贵,黄金一斤才能买豆五升。同时道路断绝,后勤物资也运不过来,冯异命将士们都以果实为食。刘秀赶紧任命赵匡为右扶风,给冯异提供兵源、缣、谷等后勤保障。冯异实力渐渐壮大,威行关中。除吕鲔、张邯、蒋震投降蜀帝公孙述之外,其余悉平。

    4月,吴汉率杜茂、陈俊等七人,在梁国虞县的广乐将刘永的将领苏茂包围,刘永的另一将领周建率十余万人前来救援。激战中,吴汉的马被箭射死,吴汉摔倒于地,膝盖受伤,被部下救回。周建入城与苏茂合军。诸将前来探望吴汉,都表示了军心不稳的担忧。吴汉一跃而起,裹创而出,杀牛飨士,提振士气。

    第二天,苏茂、周建前来挑战,被吴汉大败。苏茂逃往山阳郡与沛郡交界的湖L县不过乘此机会,刘永得以重新进入睢阳城,但随即又被盖延率兵团团包围。吴汉留下杜茂、陈俊二人驻守广乐,亲自率兵前往睢阳帮助盖延。

    4月,刘秀命岑彭率傅俊、臧宫、刘宏等三万余人攻打秦丰,自己返回洛阳。

    6月,延岑攻下南阳郡数城,却在穰县被耿弇大败。延岑只与数骑逃往淯阳县东阳聚,投奔楚黎王秦丰。秦丰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延岑。但紧接着,朱祜、祭遵等又在东阳县杀败延岑,并与岑彭军队会合。南阳郡阴县守将、延岑的部下邓仲况、刘龚等人为苏竟的书信所招,向刘秀投降。

    7月,岑彭在南阳郡与南郡交界的邓县大破秦丰,随后便将秦丰包围在南郡襄阳县的黎丘,并让傅俊率一支军队去平定江东,扬州悉定。

    睢阳城被盖延围攻百日之久,梁王刘永与部下大将苏茂、周建冲出围城,准备逃往睢阳城东南60多公里的沛郡酂县。盖延在后边紧紧追赶,刘永的部将庆吾将刘永杀掉后,投降盖延…继王郎之后,又一个自称天子的人倒在了刘秀统一天下的道路上!

    苏茂、周建逃到沛郡山桑县的垂惠,立刘永之子刘纡为梁王。刘永的另一大将佼强则逃到山阳郡西防县。

    本年,淮南王李宪称帝。占据九城,有众十余万。

    本年,刘秀让来歙出使陇右,联络隗嚣。隗嚣也听从手下的建议,致信刘秀,表示联合之意。刘秀为笼络隗嚣,给予其极高的礼遇,言必称其字季孟,用敌国之仪,慰藉甚厚。

    28年2月,延岑攻打南阳郡顺阳县,结果被邓禹在西南65公里的武当县击败。延岑逃回汉中郡,并向蜀帝公孙述投降。公孙述封延岑为大司马、汝宁王。

    在南郡夷L县的田戎听说秦丰被岑彭团团包围,恐惧欲降。妻兄辛臣画了彭宠、张步、董宪、公孙述等人的天下割据形势图来见田戎“今天下大乱,洛阳处四战之地,未必稳固。我们不如按甲敛兵,静观其变”田戎道“强大如秦王,尚被岑彭所围,何况是我?我已决计投降了”于是留辛臣守夷陵,田戎自己率兵先沿长江而下,再溯沔水而上,要去黎丘投降。却没想到辛臣盗取了自己的珍宝,从小路先去投降岑彭,再作书招降田戎

    田戎这下进退两难了,只恐辛臣要在岑彭面前进自己的谗言,不敢来降。又因卜得“中坼”之卦,便决定不投降了,率兵去与秦丰会合,继续造反!不过很快就被岑彭击败,田戎退保夷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