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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上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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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斯恢复了记忆,他想起了所有的过去,知道自己不是鲍勃,而是裁判所的一名成员,在被神之子青睐之后,险些被刺客杀死,经过辗转,现在居然和迷雾国王的父亲住在一起,并且形影不离。

    拥有记忆,休斯反而变得害怕起来,他认为不能随便暴露身份,还是要继续装作失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休斯可以用清醒的意识了解这个王国,他发现这里真是个奇特的地方。

    首先,国王的父母作为王族的长者,应该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可是多琳女士居然经常自己下厨,下厨也就罢了,还总是和各种女仆呆在一起,欢快的说笑歌唱,这简直不可思议。休斯受到的教育告诉他,高高在上的人不能随意放低身份,和下等人厮混,难道迷雾王国完全没有礼教吗?

    康格里夫更是过分,从来不穿什么正式的服装,总之那几件灰色的旧衣服,只有在祈祷的时候,才会换上唯一的礼服。他没有任何王族的尊严,到了街上到处主动跟人打招呼,也不带着护卫,更不坐马车。

    虽然休斯非常感激老头,悉心照顾自己,把他当孙子一样爱护。可是休斯不能接受这种没有尊卑的状态,有时候,仆人居然和主人一起用餐,休斯觉得饭菜简直无法下咽。

    “您是国王的爸爸吗?”休斯故意问康格里夫。

    康格里夫得意道:“没错,我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就是回家太少,不能和我们相聚。”

    “您应该让其他人跪着和您说话。”休斯建议道。

    康格里夫吓了一跳,摸摸休斯的额头道:“鲍勃,难道你变得聪明起来了,居然会说这种话?”

    休斯意识到自己过头了,赶紧发出一连串的傻笑。

    康格里夫这才放心,耐心说道:“布莱恩说的对,没有谁天生就该跪着,即使他不信神,也有站直的权力,所以呢,我不需要他们跪着。”

    休斯觉得心口就像被大石头撞击了一下,根本不能接受这种“极端”的说法,他甚至认为,布莱恩国王应该被绑到火刑柱上。

    休斯从小出生在中规中矩的家庭,生长在天恩城,受到教会和等级制度的双重影响而长大,在他的世界观里,所有的人类生来就有贵贱之分,不信神的人简直无可救药。所以他没有想到,康格里夫这样的狂信徒,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康格里夫却自言自语般跟鲍勃说起了道理:“最开始,人们都说布莱恩伟大,我并不相信,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他从小就不务正业,胡作非为,怎么可能变得伟大。但是我从别人那里,慢慢听到了一些言论,看到一些事情,我也开始觉得,布莱恩的确伟大。现在的神盾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谁也不能伤害谁,谁也不可以欺负谁,谁也不用害怕谁,谁都可以信自己的神,谁也允许不信神,多么自在,多么美好,我可以说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好。我的儿子,还真是了不起。”

    休斯眼珠子一转道:“我可以出去玩吗,到街上,康格里夫先生?”

    “可以,当然可以,我以前就劝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但是你总是害怕,要躲在屋里,今天怎么想通了,那我就带你出去走走。”老头子高兴道。

    “我想坐马车。”

    “马车,嗯,让我想想,怎么才能弄辆马车,咱们还需要一个车夫。”康格里夫挠挠头,“看来我必须向卫兵们打听一下。”

    康格里夫走到一个门卫前,问道:“卫兵先生,我想问问,如果我需要一辆马车,该怎么办?”

    “康格里夫先生。”卫兵行礼道,“您是需要马车吗,没问题,我马上向队长报告,他会立刻安排。”

    “这么容易?”康格里夫坐在车上,还有点不自在,还问车夫,“我们需要给你付点费用吗?”

    “不需要,老先生,赶车的钱,总管会按月给我。”

    “你真是太好了,我们在城里好好逛一圈。”康格里夫笑道。

    休斯看着康格里夫,心里无比感慨,一生沉浸在信仰里的老头子,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尊贵,别说是要一辆马车,就是要一车金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您没有钱吗?”休斯问道。

    “没有,鲍勃,自从我来到南方以后,就没有再用过钱,我需要什么就会有什么,所以根本不需要钱。”

    “但是我们出来玩,至少要有点钱,不然我想买好吃的,也买不起。”休斯道。

    “没错,没错,我都忘了这件事。”康格里夫道,“要不这样,你想吃什么,等会来的时候,跟多琳阿姨说,她会帮你做,或者买回来。”

    “我现在就想吃啊。”

    “那怎么办?”

    “把马车卖掉。”休斯道。

    “卖掉,卖掉我们怎么回来?”

    “我也不知道,您问问车夫。”

    康格里夫这个糊涂的老头子,只顾着喜爱自己的“孙子”,完全没有意识到,鲍勃有了比较大的变化,他和车夫商量着卖车的事宜,听说也可以行得通,便非常高兴地嘱咐车夫,按照鲍勃的意思来办。

    “想吃什么,鲍勃。”

    “我要吃糕点,我们去糕点店。”

    “那好。”

    休斯一边吃着各种点心,一边思索着自己的未来,他决定还是回到教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城市,别人觉得好,他就是看不惯,为什么连最下等的矮人和地精,都有资格和人类一起在店里吃东西,简直恶心极了。

    休斯有点舍不得老头子,康格里夫真是对他百依百顺,而且非常好骗,但是享乐不是他的理想,为神做出贡献,才是毕生的追求。休斯知道,他要离开的话,康格里夫一定不会同意,他只有偷偷地离开,哪怕康格里夫因此伤心一阵子。

    “对不起了,康格里夫爷爷。”休斯看着开心的老头子,歉疚地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