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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悲恸,血誓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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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蚌语气悲愤的说完,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双眼看着前方,也不说话。项宇走上前去,想拍拍他的肩膀,却拍了个空,这只是一缕灵魂。海蚌转过神来,盯着项宇的眼睛说:

    “只要你能找到王浩晏,就肯定能得到解药,就可以彻底得到珠子,不过,他也想要我的灵珠,不出意外,那个时候你们肯定会争斗一番,我只求到时你能帮我杀了他。当然,在这之前,珠子也是可以简单的使用的。至于珠子中间的那块金属,我研究了一千多年也没有丝毫进展,不知道你能不能探寻出它的秘密,能让两个那么强大的人互相争夺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海蚌说完看着项宇,等他的回答。项宇一时间听到了太多东西,有很多他都理解不了,只能先强行记下来,以后再慢慢回味。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会答应你的条件,而且那么厉害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杀得掉他呢?我现在连一个普通的江湖黑衣人都偷袭不了。”

    项宇问完一句,接着又问了一句:

    “还有,那会儿你说的道门的注灵印记是怎么回事,你在这的只是一缕意识,那你人呢?去哪了?我胸前的纹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我身体里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发现?”

    海蚌看到项宇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问题,哈哈笑了一声说:

    “我不能肯定你一定会接受我的条件,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人,得到了相应的东西,注定就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如果不,上天也会逼着他做决定的,你的灵魂里有道门的注灵印记,这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了,而且那会儿我也只能选择你。”

    海大夫看着项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注灵印记,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于它的知识是我开启灵智不久后就出现我脑中的,应该是海族的传承吧,我只知道,道门的注灵印记代表着道的一种认可,是烙印在灵魂里的一种印记,同时这种印记在灵魂里也有一些清心去心魔的作用,至于是它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它就在你的灵魂里,你可以仔细的想想自己从小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呵呵。至于我自己嘛,已经离开这里前往深海去了,我需要一边疗伤一边寻找能让我消除影响继续提高实力的方法,如果有可能,再去对面的万灵大陆见见世面就再好不过了。要是你真帮我报了仇,我们肯定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身体里的毒,还压制在那里。”

    海蚌男子换了一口气,看着认真听他说话的项宇。

    “最开始刚见到你时,我看你似乎有一大劫即将到来,所以想着给你一点好处,帮你度了这一劫也不至于被人挖去了灵珠。待你昏倒我把灵珠送进你体内后,就在你胸前划了一道灵纹,本想当时就注满灵力帮你强化身体的,可是那时候我太虚弱了,你父亲又马上就要过来,我不想被别人看到,便只在灵珠内留下了这一缕灵魂就走了。这片大陆的灵气太少了,如果指望灵纹自己慢慢的充满,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所以只能月圆之夜的时候,借助太阴的力量才可以把这道灵纹激活,没想到你第一个月圆之夜就机缘巧合的做到了。只是使用了太阴的力量,作为替代灵气的代价,你会承受一些本不必要的痛苦,其实,在你强化身体的时候,你的灵魂也强大了起来,只是灵魂上的强大你感觉不到。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死了,现在之所以还能进入到珠子里和我谈话,是你灵魂已经被强化的结果,要不然此时你的气息已经消散,只能投胎转世,等着重来了。这样看来虽然我的尝试没有挡住你这一劫,但也还是发挥了作用的,有灵珠在你的体内,你身上的伤肯定会恢复的,等会儿我送你的灵魂归位就行了。本来,上次帮你强化完身体,要等到这灵纹慢慢的自己积累足够的灵气,才能把你拉进来,然后我再指引你踏上修行的路。拉你进来是不能用太阴的力量替代的,灵魂比身体要脆弱的多。而灵纹自己充能的过程,就以我们这片大陆的光景,哈,少则两三年,多则需要五六年,本来我都已经做好准备好好等一等了。结果你遭此大劫,相当于已经死了,灵魂脱壳提前进到珠子里来了,倒是说明机缘已到,因祸得福,那灵纹此时倒显得多余了。”

    听海蚌说完这些,项宇满脑子的疑问才逐渐的有了答案,只是很多东西还模模糊糊不太清楚,有些他也不太理解,需要再细细的想一想。这时候海大夫说话了:

    “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这缕意识的灵魂能量差不多要耗尽了,这周围的黑暗,就是侵入到灵珠里的毒素,本来这儿是可以当作一方储物小世界的,现在完全没法使用了,只能等你恢复了它的功能再说,过一会儿我施法把你送回身体里,然后我这具意识体就要消散了,关于修行,我现在能告诉只有存在这样一个方向这个事实,其他的,暂时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了。”

    海蚌说完,掐了一个灵诀,他的身体慢慢模糊了起来。项宇感觉到一股能量包围了自己,天旋地转地转过后,有种在天空中飞了一圈后落到地上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的项宇发现自己躺在原地,身上的几个伤口已经不见了,内腹的伤势也好了一大半了。海蚌真的彻底的消失了,身体还没法动,好像凝固了一样,只有手指和眼皮可以微微的活动一下,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漫天的繁星,星光照射下周围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很担心自己的父母,急切的想要控制住身体。

    海蚌和他说了那么多,项宇感觉脑袋里一下多出了很多东西,原本只是装着这个小小的山村现在却一下子长大了千万倍。给海蚌报仇,真正得到灵珠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灵珠虽好,可现在对他来说作用不大,反正恢复伤势的功能只要在身体里就行,先把书好好读完才是正道。

    他就这样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慢慢试着努力控制着身体,灵魂出窍了一次再回来了好像就需要慢慢的适应一段时间,过了几乎快两个时辰,项宇才能用胳膊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然后再摇摇晃晃的在站好。衣服上全都是血,黏在身上,很难受,起身转了一圈,这片空地已经没有人了,星光下,可以看到有几片血迹,他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时刻担心着父母的情况,还有那些黑衣人把村民带到了哪里去。还没跑到家里,远远的就看到整个院子都被夷为了平地,说是要挖地三尺,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这里的地面好像被犁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项宇离开了院子,这会儿他已经跑得很稳当了,身体的不适在慢慢消失,整个村子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一丁点活物都没有,连每一只老鼠都被杀了个干净,村民们一个都没有看到。

    项宇跑出村子朝四周搜寻,还是没有一点踪迹,往海边接近了一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腾起来,循着血腥味,他往海滩走去,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重,伴随着海风的腥味,让人闻了只想呕吐。星光照耀下的海滩上,地上画着一个四角的阵法,村民们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整个四角阵法里的地面都是红的,浓浓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几乎要凝成实体,这里像是举行过一场什么祭祀。看到这些项宇的脸唰的就白了,他飞快的跑到最近的一位村民跟前,翻开一看,是东头的赵宏家的大孩子,脖子里一道伤口,两只手腕几乎被割到了一半,明显是为了放血,项宇的泪水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这些都是自己从小见到的最淳朴的村民,就这样被残忍的杀害了,他一边翻看地上的村民,一边探查是否有人还活着,心中下意识的期盼着千万不要看到父亲母亲。时不时的抹一把眼泪,脸上已经全是一道道的血痕。

    刚翻过去了几个人,忽然看到了前方三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皮围裙,项宇瞪大了眼睛,手微微的颤抖,咬着舌头,吞了一口口水,呆立在了那里。那是父亲的皮围裙,没有吃饭的时候父亲都会穿着它,除了父亲自己,没有人比项宇更熟悉这个围裙了。他的心砰砰的跳动着,艰难的迈出了几步,项宇闭上眼睛,缓缓的捡起这个围裙,他不敢看,不敢看下面盖着的是什么,当他低下头,缓缓地睁开眼的时,下面盖着的那个熟悉的脸庞,让他刚刚擦干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冲了出来,如一道惊天霹雳拍打在了身上,项宇跪了下来,用尽了自己的力气长长的哭喊了一声:

    “爹——————!!!”

    他伸手去抚摸父亲的脸庞,岁月的沟痕在指间轻轻的划过,脸上依旧有着温度,脖子上的伤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项宇一边大声的哭着,一边慌乱的伸手去捂住父亲的伤口。

    “爹,爹,你快醒醒啊,我是勇儿啊,我在你身边,你快醒醒啊,爹。”

    项宇的心中悸动的伤痛无法形容,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他带着哭腔一遍遍的呼喊着,眼泪滴落在地上积起了一滩泪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解开衣服抓向自己的小腹,他记得海蚌说过,灵珠就在他的丹田处,只要放到了别人的嘴里就可以疗伤,以项宇的力气之大,他只抓了一下就几乎撕起了肚子上的一大块肉。这时,一只手掌抓住了项宇癫狂的手。

    “勇--勇--勇儿,快去救,救,救你娘。石,石头,留给你的东西。”

    项宇抬头看到父亲睁开了眼,赶紧握住了父亲的大手,贴在脸上。

    “爹,爹,你说什么,我娘?我娘在哪?你不要死啊,爹,爹,我是勇儿,我不要你死。”

    项宇一边悲痛的哭着,一遍看着父亲说。他父亲抽出了自己能动的那只手,指了指项宇的右后方,便瞪大了眼睛,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项宇再细看时,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他内心的此刻疼痛远比自己身体强化那次还要大千万倍,那种五脏拧在了一起感觉让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放下父亲,转头看着父亲伸手指向的地方,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背影赫然横在那里。一种无法形容的更大伤痛向他袭来,他两眼一黑几乎就要晕倒过去。项宇努力的站起来奔了过去,把母亲翻过身,苍白冰凉的脸庞向他诉说着母亲遭遇了什么,他咬住了下嘴唇,握着母亲的手,放在胸前,心中无法言语的疼痛让他弓下了身,他弯着腰剧烈颤抖着哭的没有一点声音,时不时的吸溜鼻涕声才在海水一阵一阵冲上来的沙沙声中显出一点人的动静。天上的星星都在眨眼睛,星光下的项宇呆呆的坐在海滩上看着大海,他心中的拧起来那种痛苦怎么都无法消解,父亲和母亲被他拉出了阵法并排摆放在了身前。他一边哭一边回想着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熟悉的小院,坐在一起的吃饭一家三口,母亲慈祥和蔼的微笑,父亲充满鼓励的目光,轻快的欢笑声似乎还在耳边环绕。越想这些项宇的泪水就越多,这种无法言明的悲恸逐渐的变成了对那些行凶者的越想越多的仇恨。

    这种仇恨随着项宇心中巨大悲痛的暂缓变得越来越清晰,此时的海滩,微风渐起,海浪慢慢的变大,父亲母亲并排的躺在项宇的身前,他跪在了父母的面前,一边哭一边自然自语:

    “爹,娘,孩儿不孝,不仅没有好好的侍奉你们,还给你们和整个村子带来了灾难。”

    项宇对着父母使劲的磕了三个头。

    “你们放心吧,杀害你们的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