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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她已经成了清扫计划的实验者！”
洛伽的话音刚落，江岸脸色剧变，登时站了起来，急匆匆的问道：“你说什么？清扫计划——不是还没有实施吗？而且现在应该已经暂停了。”
面对江岸的急促，洛伽咬了咬牙：“确实，冤案昭雪，真凶落网，清扫计划不得不暂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施展这个计划，这次的案件不过是引线，犯罪者只要拥有妖力就可以，不见得非要是她萧晴楠，不论它是谁，而且，你就那么相信那群人不会做些手脚？”
江岸沉默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幼稚了，陈仲懿如果铁定要把清扫计划实施，哪怕犯人不是晴楠也有足够的理由，而且，他确实没办法相信那群人。
江岸把视线转移到晴楠身上，从刚才开始她就没有说话了，脸上也失去了明朗的笑容，双手放在玻璃桌上看起来很平静，悄然抬头，看向江岸，露出微笑。
“晴楠，洛伽说的......是不是真的？”
事到如今，任何猜测都是没有意义的，晴楠就在现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而看着她现在这幅淡然平静的表情，江岸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
如果没事，晴楠不会这样，她在多数情况下都很灵动，只有面对痛苦和悲伤的时候才会趋向冰冷。
江岸猛然想到了刚才下车时的情况，身具火焰之力的晴楠在冷风的吹袭下竟然会感到寒冷，他本以为那是晴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留下的病症，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不是这样！
过了很久很久，晴楠的身体忽然颓败下来，叹了口气然后缩在椅子里，嘴角露出苦笑：“我没想瞒着你，只是今天时间特殊，本来应该用来庆祝，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子，洛伽，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我怎么也没办法喜欢你。”
“无所谓，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我只想要清楚直白的真相，看来，你果然已经丧失了妖力......”
晴楠微微低下了头，很快，她将手掌摊开，掌心处亮起点点星火，明亮的橙色光芒在不断跳动，看起来生机勃勃，可惜却只能带来垂死挣扎的悲凉感，无法从其中感觉到生命的火热。
“还没有，你看啊，我还有妖力，我还是妖主，虽然我再也打不过你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变成这样......你总算可以放过我了吧，我，再也不想和你争了。”
晴楠抬头看向洛伽，上扬的嘴角却带不来任何喜悦，与那团摇摇欲坠的火光互相融合，仿佛濒临尽头的蜡烛，只有颓然和垂败。
唰！
洛伽猛地站起来，身边掀起冷冽的阵风，锋利的双眼像是刻刀般投射而来，双拳紧握，整个人好像陷入了痛苦与挣扎当中，就这样气势汹汹的盯着晴楠，很久之后才说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你明知道他有多担心你，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面对洛伽的质问，晴楠只是轻轻笑着：“我也想保护自己啊，可是，可是我没做到，我以为自己可以挺过来，可是真的不行，他们不想放过我，我......也累了。”
晴楠的语气逐渐低迷，像是已经放弃了那般，最终，她向前握着江岸的手，抬头看向他，眼眶泛红，道：“对不起，我没等到你，现在变成了你的累赘，契约已经崩溃了，我再也没办法帮助你了，你怪我吗？”
“不怪你，以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过得太辛苦，也许这样是件好事，就算你成了普通人，那也没关系，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晴楠，我知道的......”
江岸低下头说着，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起来，泪水滴落在两人手上，悲伤没有任何的预兆，令人无法适从。
尽管江岸没办法从晴楠的状态揣测到全部过程，可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契约力量已经变得极其微弱，那颗契约的种子已经没有了继续成长的迹象，同时，他对晴楠的限制也到了尽头。
看来，清扫计划已经在晴楠身上试验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完全成功，晴楠还保留有小部分妖力，也就是说她体内的妖灵没有完全死亡，只是生命力大幅度降低，再也无法强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洛伽咬牙问道，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源于心中的某个执念。
晴楠松开江岸的手，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清楚，这次的事情，不光有妖盟的参与，有陈仲懿的参与，还有......萧奇才的参与。”
江岸的身体颤了颤，看向洛伽，最终点点头：“知道些，昨天我们已经审问过迟可惜，对他下达直接命令的人来自妖盟，接应他进入军区的人是陈仲懿的人，但是在他潜伏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萧奇才和陈仲懿的对话......”
在昨天抓到迟可惜之后，江岸等人就对他进行了审问，确实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信息，其中就包括萧奇才和陈仲懿的合作，这次的案件，或许可以说成是萧奇才一手策划的。
“在知道清扫计划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个案件的动机和真相，不光是为了给清扫计划找个引线，同时也为了把我变成普通人，以及将你引到燕京。”
晴楠的双手握的很紧，说道：“清扫计划我很早就听过，只是当初并不了解，而萧奇才对我成为妖主的事情也素有不满，在很多次契约发作之时，他为了消除我受到的痛苦，在我的身体内注射了少量鬼金灵，那东西确实很有效果，帮我压制了契约的反噬作用。”
江岸心头猛地阵痛，契约的反噬，晴楠会受到那种伤害其实都与他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三天前，我再度受到了契约反噬，那次的程度比以往都要严重，我甚至已经感觉到性命危在旦夕，当时，萧奇才决定在我身上实施清扫计划，我却没有能力反对，然而，当我看到清扫计划需要的物品时，我才明白了他的计划......”
“鬼金灵，清扫计划的核心物品就是鬼金灵，我这才明白，萧奇才很早就想实施这个计划，他也多次在我面前说过要帮我消除妖灵，我都拒绝了，看来他是为了让我乖乖就范，所以才制造出了这次的案件，让我成为凶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驱除我体内的妖灵。”
“由我做引线，他将清扫计划提出，既可以给人大义灭亲的感觉，又可以把我变成他想要的模样，还可以顺利将这个计划实施，以及把你引来......”
说着，晴楠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这，这还真是个不错的计划，只需要牺牲少部分人，就能够达成诸多效果，在他们那种人眼里，这恐怕是个完美无瑕的计划。”
“只可惜，清扫计划在我身上并没有完全成功，我看破了他的丑陋嘴脸，无法忍受这样的卑鄙，鬼金灵以特别轨迹在身体内运行，那东西......似乎有灵智，能够保持在尽量不伤害我身体的基础下将妖灵驱除，由于我的剧烈反抗，最后的步骤出了差错，所以，我还能使用妖力，不过已经没用了。”
房间内陷入寂静之中，晴楠默默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愤怒的洛伽，看着身边伤心的江岸，忍着心里的酸涩，笑道：“不过这也是种好事，不是吗？”
“如果没有他的行动，我就看不穿他的真实意图，也没办法划分立场，尽管我从前很讨厌他，那也只是讨厌他的为人和独断专行，只有这次，他是真的让我绝望了，我再也没办法将他与我联系起来......”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的状态很好，只是身体受了创伤暂时没有痊愈，伤势好转之后就不会有这种虚弱的迹象了，清扫计划会把实验者的身体摧毁，减少对方的寿命，不过实验在我身上没有完全成功，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最大的遗憾估计就是以后没办法维持那份契约了，我的能力......也没办法继续延续在你身上了，对不起，我一直不愿意让自己成为累赘，可是最后，还是把你拖累了。”
晴楠握住江岸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庞上，语气平淡缓慢，看来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岸摇摇头：“不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你放心，我会尽全力打败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至于清扫计划——”
“你一定要阻止他们，这个计划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我能够感觉到，鬼金灵......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它可能不仅是为了清除妖灵而存在的，你一定要多加防范。”
江岸点点头，他早就知道鬼金灵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凤凰绝对知道这东西的真实面目，可惜凤凰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反感，是她内心的逆鳞，不会轻易说出来。
如此看来，萧奇才已经是陈仲懿的忠实盟友了，而清扫计划......估计就是他们的依仗。
“凤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