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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接戳中了贾玉龙的要害,讽刺他与晴人陈新颖的交往史,直指他在男女作风问题上做犯下的大错。
贾玉龙作为当事人,如何听不明白这话,立时白了脸色,瞥眼看看四下站着的这些市领导,想必他们也把这话听到耳朵里去了,虽说他们未必知道自己跟陈新颖的过去,但至少宋朝阳与杜民生是知道的啊,在这两位领导面前丢脸也不是一件可以轻松接受的事啊,心里又惊又气又急又怒,偏偏又不知道反驳于和平什么,气得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心下却也一凛,自己跟陈新颖的过去被他掌握了,他不会拿这个搞出点什么事情来吧?
宋朝阳作为班长,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班子成员越搞越僵了,站出来打圆场道:“此次接待工作,我认为咱们还是搞得不错的,其中一些优秀的经验,我们完全可以传承下去。另外也有一些瑕疵,我们事后也要总结一下,争取下次不会再犯类似的毛病。总的来说,这次接待央企考察团,还是非常成功的……”
他说了一番总结性的话,总算将争吵的局面平息下来,众人也就都慢慢散去了,该加班的去加班,该回去休息的回去休息,该干别的就去干别的……市委很快就又恢复了假日的宁静。
宋朝阳也因为考察团临走之前无人表态而变得心绪不宁,就好像小学生辛辛苦苦才做出一篇趋近于完美的作文,请十几个老师点评,却得不到任何一位老师的回应一样,闷闷的回了办公室。
李睿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很想劝劝他,可又怕自己劝得不到位,反而惹他不高兴,便闭紧了嘴巴。
回到办公室以后,李睿打电话查了那两张无面值的购物卡的面值情况,得到的结果是:两张购物卡每张都是一万块面值,这才松了口气。他原先想的是,若是这两张卡面值都超过一万块的话,譬如是两万块,那这两张就是四万,再加上昨天那几万块,等于是李婧一下子送了自己小十万,那就不好意思接受了,必须找她还回去。现在见两张面值一共才两万块,并不算多,便可以勉强接受下来。
他在电话里询问对方、也就是两张购物卡所在商场的客服中心:“现在居然有一万元面额的购物卡了吗?”对方说:“按规定,购物卡面值最高不能超过五千元,您通过正规网点办理的购物卡也只能是这个数目。不过,也存在一些特殊渠道,他们可以办理面额更高的购物卡,譬如一万元两万元的。但是,一般消费者是没办法进入这个特殊渠道的,只能在柜台与正规网店办理五千元以下面值的购物卡。”
李睿打完这个电话,决定抽时间把这两张卡送到姚雪菲手里去,想到李婧一下子就给了自己价值四五万的购物卡,心中又是一动,这个女人对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大方呢?自己还总说她贱呢,这次受了她这么大的好处,以后哪还好意思说她?唉,这个女人真是搞不懂啊。
他胡乱忙碌一阵,忽然接到了市文物局局长张鸣芳的电话,看到来电者是她,心中忽然一动,老板心情正是烦躁不堪,何不让这位美女大姐陪老板吃顿饭,有美女作陪说笑,也能排遣下心情不是?
他笑呵呵地说:“姐啊,给您拜个晚年了。年前年后一直都忙,也没空去您家里拜年,只能拜个晚年了,您别介意啊。”张鸣芳爽朗的笑道:“这么见外干什么?咱们真朋友不讲究这个,那些俗套做来做去也没什么意思,真朋友从来不看那些。你也别您您的了,听得我耳朵别扭,好像跟你生分了似的。”这话李睿很爱听,道:“就冲你这话,我也要请你吃饭,中午怎么样?”张鸣芳笑道:“呵呵,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要说请你吃饭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了吧?”李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我做东,请你吃饭,就还在醉仙楼,好不好?”
饭点之前,李睿抽机会走进里屋,小心打量了下宋朝阳的神情,试探着问道:“老板,您还在为央企考察团的事情犯愁啊?”宋朝阳叹了口气,起身负手,道:“十几个财神爷啊,眼睁睁瞧着他们来了转了一圈就又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唉,心里能舒服吗?”李睿宽慰他道:“要我说,咱们能做的已经都做到最好了,其它的就别多想了。也不能太过强求,毕竟咱们青阳的底子实在太差。”宋朝阳点了点头,却没说话,眉头依然是紧皱着的。
李睿说:“文物局的张鸣芳张局长刚才打来电话,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宋朝阳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眼前就浮现出了那个姿容俏丽、风韵犹存的美女局长,心境瞬间开朗了些,道:“你看着安排下吧。”李睿微笑说道:“我未经您的批准,已经跟她安排到午饭时间了。”宋朝阳眉头一挑,道:“唔?”李睿说:“我看您被考察团的事情弄得挺烦的,正好张局长打来电话,就想借她汇报工作来分散下您的注意力。正好也要吃午饭了,我就给安排到一块了。”宋朝阳说:“好,那今天我就听你的安排了。”
下午一点半,宋朝阳与美丽黠慧的市文物局长张鸣芳吃过午饭后,得益于她的比花解语,心情开朗了不少,不过胸腹之间还是有一股子沉郁之气消散不出去,侧头问李睿道:“小睿,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动?”
这话是在酒席上当着张鸣芳的面问出来的。
李睿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好笑,就知道他还没跟张鸣芳待够,想跟再她多待一会儿,多待一会儿没问题,甚至再待上半天也不算个事儿,问题是去哪待着。这可是周日啊,又是大白天,二人还是一男一女,又是领导与下级的尴尬关系,如果联袂出没于休闲娱乐场所,被人看了去,就要闹出风波来了。因此,绝对不能让二人去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不去公众场合,就只能找个封闭环境了,肯定不能回市委办公室里面,那样还叫什么活动?就真成汇报工作了,心里发愁不已,不知道该安排二人去哪,忽然灵机一动,自己没办法,何不将这个难题交给张鸣芳,她肯定有主意啊,笑道:“张姐有什么好提议?”
张鸣芳心里早就有了计较,跟李睿想的也差不多,哪都能去,就是不能去公众休闲娱乐场所,那样很容易被人误会,而且很有一部分人专爱误会这种事,故意误会,同时造谣生事,自己跟这位大老板谁都禁不起那些风言风语啊,冲宋朝阳莞尔一笑,道:“宋大哥你来青阳也有半年多了,不知道去没去过咱们市文物局下属的博物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过去转转?”
宋朝阳与张鸣芳在外面见面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让她称呼自己为“书记”,主要考虑的是这个称呼可能引起带来的不良影响。就像《戏说乾隆》里面,乾隆下江南的时候,都是让近侍称呼自己为“四爷”。张鸣芳也乐得使用“宋大哥”这个称呼,每次都叫得甜甜的,越发显得二人关系亲密。
宋朝阳听说她要带自己去博物馆参观,眼睛一亮,博物馆可是个好地方啊,既僻静方便,又附庸风雅,在那里转一转,还真有助于改善心情,何况身边还有美人解语?笑道:“好主意,那就听你安排啦。”
三人商量已毕,这就出发。李睿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被张鸣芳结了。
从醉仙楼出来,三人二车,前往市博物馆。
国内有很多的城市,是建不起博物馆的,不是没那个钱,而是没那个历史文化底蕴。博物馆之所以被称作为博物馆,典藏陈列的是记载着当地城市各种历史、文化、艺术遗留下来的“实物”。连历史文化底蕴都没有,又哪里会有可供展览的“实物”?自然也就建不起博物馆来了。
国内拥有博物馆的城市,要么是特大型城市,譬如上海这样的,汇聚了中国乃至东方的自然、人文、科技荟萃;要么是拥有历史的古城,譬如西安、洛阳这些古都。总体上说,国内博物馆的收藏面偏历史文化多一些,所典藏陈列的基本都是文物古董。这与国外尤其是美国,是大大不同的。美国是一个没有太长历史的国家,所以博物馆所展览的基本上都是现代自然科学发现,偶有一些历史遗物,也不过三四百年,远远比不上中国文物的源远流长。
青阳这个博物馆,所展览的实物基本上没有什么现代物品,大多数都是历史文化遗产,所以称其为“历史博物馆”更加精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