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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谢氏成功手术住进了千金堂,定西侯府大批的人呼啦啦的全向千金堂涌来。
定西候还特意换新衣。
“侯爷这下放心了…”管家在一旁欣慰的感叹道。
“是是。”定西候连连点头也带着满脸的激动欣慰,“我就知道月娘心里还是有咱们家的。”
管家扯了扯嘴角。
“侯爷,我是说夫人没事。”他说道。
定西候整理衣裳的手停了下。
“对啊,我也是这个意思。”他说道,“月娘要不是心里有咱们怎么能治得好她?那么大仇呢。”
这根本是两回事,管家无语,少夫人治好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心里有人家?
少夫人是大夫,大夫自然是救死扶伤为任。
少夫人哪里是那种人!
不过,算了,还是不要打击侯爷了,好容易有面子有机会去千金堂,要是被自己一吓,又不敢去了,那就更没机会了。
机会?管家自己愣了下,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机会?
难不成还有做一家人的机会?
一家人这个词闪过,管家心中有些酸涩,其实就算到现在,他们还是下意识的把齐月娘当少夫人,当一家人。
只是,只是在心里而已,事实上,这个机会,已经,不可能了。
他看着乐滋滋如同什么大喜事的定西侯,最终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侯爷,自从少夫人迈出府门那一天。一切都不可回头了。
定西侯府呼啦啦的一群人全部涌向千金堂,堵住了整个街道,但他们没机会去堵住千金堂。
“干什么?”门口的弟子们喝住要进门的乌压压人群,虽然面对的是衣着华贵亮瞎眼的人们,但穿着同意青色罩衫的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么多人你们想干什么?”
“小哥,我们探视。”管家忙上前说道。
“我们定西候府的。”定西候说道,一面威严的端正了身子。
“定西侯府的病人是重症监护,不得探视。”弟子们答道。没有丝毫的让步的意思。
定西候等人愣了下。
“小哥,自己人自己人。”定西候咳了声说道。
“什么自己人?”弟子皱眉道。
“不是说了嘛,我定西候府的。”定西候皱眉说道,对于这不长眼的弟子很不满意。
这生意怎么能好呢?月娘一个女人家到底管不过来。
“哪又怎么样了?”弟子也是有些急了,他们堵这街道,别的病人进不来啊。“快走快走,说了重症监护不许这么多人探视的,你们家已经有人在陪护了,别的人再等几天吧。”
定西候哪里肯放过这个跟齐悦修复关系的机会。
“去,去,闹什么闹。真是没眼力。”他没好气的说道,抬手推开弟子就往里走。
他一带头别人不甘落后忙跟着走。顿时都向里面涌进来。
“干什么!”
内里传来不耐烦的女声。
涌走的人停了下来,看着齐悦走出来。
“月娘。”定西候忙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我来看看…”
“现在不能探视,谢老夫人和世子都在,要么你们换两个人进去。”齐悦说道。
换?估计里面两个绝对不会同意的。
看着定西侯还想说什么。
“你们要是不走,我就让人把你们夫人抬出来。你们一起都走。”齐悦说道。
这是自己人说的话吗?
这也不是自己人能干出的事啊。
但站在外边的人却都知道,这个女人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我。我进去。”
一个老者从后挤进来。
“我不是定西侯府的”他喊道。
齐悦看着这个周太医,只得让他进去了。
千金堂外瞬时恢复了安静,街道重新流畅起来。
“师父?”弟子低声唤道。
还站在门口看着外边愣神的齐悦回过神。
她哦了声,转身进去了。
外边是安静了,但院子里又热闹了。
“喂,你别乱动好不好?”
“这位老先生,这里不能进”
周太医在院子里四处转,东看西看什么都好奇,昨晚天黑,又乱哄哄的伺候谢氏,他倒没注意这千金堂这般设置,今日来原本是想要问齐悦那些神技的事,但才到后院,就看不过来了。
无奈这些弟子们都警惕的很,这个不许动那个不许进,问也也没人答。
“小姑娘,你过来。”周太医看到齐悦忙招手,指着挂着消毒室三字的屋子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齐悦看了他一眼。
“消毒用的。”她说道。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
周太医看了眼门上的字。
“我认得字。”他说道,“ 这消毒是什么意思?”
齐悦看着他,张了张嘴。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精神,不太想说话。”她说道,一面喊了声就近的弟子,“你把消毒的意思给这位太医解释下。”
那弟子应声是,这些知识都熟记于心了,他站到了周太医身边。
周太医看了眼这弟子,手里抱着一筐药,显然是个捡药的杂工,连学徒都算不上,能知道什么啊!
“没精神?什么没精神?”他皱眉说道。
不过是不想说而已,秘方吧?一涉及到医术,大夫们都跟防贼似的。
“师父昨天两场手术,又照顾病人,累了嘛。”弟子维护自己师父,不满的说道,一面利索的给他解释什么叫消毒。
周太医一开始根本就没当回事。但听着杂工竟然说的头头是道,显然受过教导。
这千金堂,连杂工都这么厉害啊…
齐悦已经进了屋子,却并没有休息或者看书,而是坐在桌子前,看着书发呆。
“那人的死不管你的事。”
常云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齐悦回过神看过去,见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
“你母亲醒了没?”她问道,没有接他的话似乎没听到。
“醒了,刘大夫正在用药。”常云成说道。
齐悦点点头站起来。
“好。我去看看,没有用麻药,她一定很疼。”她说道。
“月娘。”常云成再次说道,“那个人的死不关你的事,你别难过。”
自从昨日回来到现在,已经没人提起那个死去的男人了。对大家来说,伤得那样重,本来就不可能救活,所以根本就没人放在心上,自然也没人当回事。
对于齐悦的异样,大家只会认为是累的。没有多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齐悦握着手说道。又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不过没事,我一会儿就没事了,毕竟,当大夫的看到病人在眼前死去,还是件难过的事吧,人之常情吧。”
她总是自己安慰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
常云成看着她,伸手将她抱住。
齐悦陡然被他抱住,吓了一跳。
“喂。”她紧张之后,又放松下来,伸手拍了拍常云成的背,“你要是再不松开,我就不认为是安慰,而是非礼了。”
常云成松开了手。
“不管怎么说。”齐悦看着他笑了笑,“还是要说声多谢了。”
她说罢走了出去。
看着齐悦走出去,常云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抱了她!他竟然抱了她!
醒来的谢氏对自己的状况惊惧交加,她想要去摸自己的脖子,想要大喊,却被弟子们按住,剧痛让她也发不出声音。
“你跟你师父学的伤科,那自然在止疼上最拿手了。”周太医说道。
刘普成点点头,这边用了药一刻谢氏总算疼痛稍减,情绪也能稍微好一点。
齐悦此时走进来。
“用炭盆,弄些熏香炉子什么的,把盐糖水弄成蒸汽,隔一段就让她吸一下。”她一面对身后的弟子嘱咐道。
弟子应声是忙去照办。
看到她进来,刚安静一些的谢氏又猛地激动起来。
“滚滚…”她张着口拼命的想要喊出来,顾不得疼痛冲着齐悦挥舞手。
“别动,别让管子掉出来!”齐悦忙喊道,床边的弟子们又忙伸手按住谢氏。
但谢氏依旧挣扎不停。
“你他娘的安静点!”齐悦猛地拔高声音,一把推开弟子,站到床边看着谢氏狠狠喊道。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谢氏也被吓的停止挣扎。
“你喊什么喊!你闹什么闹!你把自己想得太美了吧,我犯得着为了讨好你救你啊!德行!”齐悦看着她继续喊道,“真把自己当块宝,把你家当快宝,瞧你那傻样!”
屋子里的人都面色怔怔,待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尴尬。
这,这,这时候这样骂人是有点不太合适吧…
谢氏喘息看着她,眼睛瞪大。
“你他娘的一蹬腿死了是痛快!看多有骨气,不让我这个仇人对你施恩得逞!得逞,笑话,你死了岂不是更合我心意?谁有空给你施恩啊!”齐悦一脸不屑的说道。
谢氏被气的几乎断气。
刘普成忍不住想要上前劝阻,但齐悦根本不听。
“你看看你娘!”她接着喝道,伸手指一旁坐着的谢老夫人。
没有丫头服侍,她也非要住进来,年纪大的人,到底是熬不住了,此时此刻怎么也站不住了。
常云成此时也进来,齐悦又伸手指他。
“看看你儿子!”她大声喝道,“看看他们为了你都成什么样了!你死的容易痛快!他们呢!真是前世的仇人今世的亲人,他们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她的话音一落,安静的屋子里响起笑声。
周太医看着刘普成等人看自己,有些讪讪的收起笑。
“真的说的挺好笑的。”他指了指齐悦解释道,一面露出不是吗你们没感觉吗的神情,说着又想笑,但在刘普成等人的注视下强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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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也不算稀罕事,不过对目前的医疗环境来说绝对是稀罕事了。
母上大人年轻时候在乡下行医,那时候很少有人去住院,都是请医生到家里,尤其是生孩子,根本就没有住院那一说,母亲就去一家人接生,那家媳妇生了三个女儿,这一次生下来是个儿子,但是,新生儿窒息,死了,母上很愧疚,到现在还愧疚,想起来就说接生了那么多孩子,这个孩子始终忘不掉,常常说如果在医院的话,一定能抢救过来,如果搁在现在,估计我母上该被逼着跳楼了,万幸那时不是现在,那时候那家人反过来安慰母上,说是他们没和这个孩子做亲人的这个命罢了,是的,那时候都信命,医生信命,信奉必须尽人事,患者信命,信奉听天命。
所以,不要笑我写的狗血夸张小白,生活,远比小说精彩,你认为不可能,并非不会发生,一切皆有可能,坏的事如此,好的事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