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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和我说话?”
那人总是高高在上的,连问这话时,声音也像是从鼻腔中发出的。
“今天你下班挺早的。”
湛蓝意思下地回了句,刀头处容易缠绕水果残渣,她拿起一把小刷子,轻轻地刷着。
他轻“嗯”一声,又瞅了她半晌,她却没有反应偿。
难道这个女人没注意他手里的花吗?没发现他今天的特别吗?
突然,一束玫瑰花递到湛蓝眼下,横担在她的视线和刀头之间撄。
鼻端袭来玫瑰花的清淡香味,她却止不住地皱了皱眉,轻哼一声,“我在洗东西呢,你这样我看不到啦。”
她的声音柔软温细,是听不出有什么恼意的,但靳明臻却还是感受到了这女人还在生着气,她还在为许晴那件事生他的气吗?
女人怎都这么小心眼?
他关了水龙头,“家里不是有李嫂吗?你做这些干嘛?”
少了水流声,厨房间冷寂下来。
她搁下手里的什物,潮湿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怔怔望着他手里的鲜花,“这花你送我的?”
“废话。”
又看了一眼那束妖娆的玫瑰花,却让她心头更添堵,她看了这花半晌,眨了眨眼问,“今天是愚人节吗?”
那个呆头儿子气他,现在这个二愣子媳妇也气他,他憋了憋,把花往她怀里一推,“你家愚人节在九月份啊?”
一个只怕连他们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在结婚后消失了一年多的男人,这会儿突然给她送了花,更诡异的还不是愚人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迎面扑来的是深深的阴谋感,湛蓝捧着这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头顶上还受着一双眸光的打量,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今天去金鹰国际那边了吗?”
湛蓝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问了这个,这个男人迟疑了半秒钟,毫不犹豫地说,“我今天一天都在医院。”
这人撒谎起来时,总是面不改色的。
如果他说去了,那么她还可以接着问下去,那个拍你屁股的男人是谁啊?
可现在他直接回避过去,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就知道有鬼,肯定有鬼。
“你今天去金鹰国际那边了?”
他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好看浓密的睫毛都颤了下,湛蓝不是个傻缺,自是注意到了,她心口越发堵得慌,她还是这么平静地说道,“嗯,我去那吃饭了。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挺像你的。”
他顿了下,湛蓝又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向来敏感又敏锐,意识到这个男人更加紧张了。
如果他现在跟她坦白,那么她也许会——
猛地,打住,凭什么他要跟她坦白,他的性取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一个许晴她都包容下来了,不介意再多一个男人。
反正他们结婚后,谁也没想干涉过谁的生活。
“只是个背影,你就能确认是我了?你看错了。”他淡淡地说着,没有一点谎言感。
“我也觉得我看错了呢。”她扯唇干干笑了笑,将那大捧鲜花搁在了大理石台面上,又拧开了水龙头,刚把手伸进了冰冷的水里,就被他拽了出来,“不是那个来了嘛,怎么还用冷水洗?”
被他捏着的手心一颤,便看着他强势地把水龙头给再次关了。
厨房窗户留了个小口,徐徐秋风吹进来,这会儿太阳下山了,风已经带了点入夜前的凉快,可这份凉快亦吹不散他喷打在她颈前的灼热呼吸。
他眸光噙着薄怒,而她,不知他为何而怒?
他采纳了江烨的意见,特地早一点下班,路过医院门口的花店挑了一束玫瑰花,店员说30朵玫瑰代表——请接收我的道歉,他就要了30朵玫瑰。
可这女人丝毫不领情!
其实他根本没做什么错事,也没对不起任何人,不是么?
见了鬼了,他要讨一个女人欢心?
大掌直接挽住她后颈,瞬间,就把女人柔软的身子纳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人猝不防及,湛蓝想要挣扎,奈何他的臂膀如铜墙铁壁,将她越束越紧,她半分挪动不得。
微冷略干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湛蓝蹙紧了眉,发出“呜呜”声,满脑子都是靳明臻是攻还是受,他也是这么和一个男人唾液相缠的么?
男人的唇越发干热,缠绕在他舌尖的是香蕉牛奶的香津浓滑,甜腻香醇,吻愈发深愈发重,还有他身上那种清冽雅致的檀香味,无孔不入般钻进眼耳口鼻中,那些胡思乱想硬生生被他的霸道硬生生挤了出去,又变成了一片空白……
拿着拖把拎着水桶的李嫂从楼上下来时,把这一幕撞个正着,急忙忙回身时,把水桶往墙上一撞,发出不小的碰撞声来。
湛蓝募得回神,眼角余光扫到了那个憨厚的妇人,啊呀,被李嫂撞见了,湛蓝羞赫得小脸红彤,她眉眼蹙得更深,用眼神哀求着男人放开她。
再往楼梯口那边看去,哪里还有李嫂的人影,想必撞上这幕后,赶忙离开了,谁能闲着没事看主人家亲热?
尔后,男人悻悻松开手臂,她羞恼地瞪他一眼,小猫儿一般捂着脸快步跑开。
他看着她慌乱地的背影,眼尾不断地上扬,“秦湛蓝,你忘了你的花。”
她跑了几步就停下,转过身子,隔着象牙白巨大的餐桌,盯着厨房口的男人,明晃晃的光线中,他西装笔挺,长身玉立,愈发矜贵清俊,可她却愈发恼羞成怒。
而他亦是同样地盯着,与湛蓝的恼怒不同,他重墨似的瞳仁中是或浓或淡的情深意重。
那个女人围着小碎花围裙,像个为家庭操持的娴静温婉的家庭主妇,有种安逸的家的柔软来。
他倚在水池旁,瞥了眼厨台上那串被摘了几根的香蕉,想到她嘴里那股香蕉牛奶的甜香,向来不吃香蕉的他也萌生了来一根的冲动。
修长的手指随意掰下一根,剥了皮,塞入嘴里。
尽管他吃相雅观,但他吃香蕉时吞咽的画面,就让她脑补出那些gay的成人漫画中的不雅图片。
恶心……
脑海里就那么迸出了这两个字,手背用力蹭了蹭被他吻得发麻的嘴唇,烦躁地说,“我才不稀罕你的玫瑰花。”
弦外之音是,把你的玫瑰花送给稀罕的人去吧。
那个女人不稀罕,真真是不稀罕,只是因为不是她稀罕的人送的吗?
在她一回身的刹那,他就拂手狠狠摔了那一大束花。
——
卧室内,素净的纱帘随着瑟瑟秋风飘荡着,一阵阵清爽的风鼓进纱帘,带着秋菊的香味,靳宅前院那边种了很多秋菊,开得很美。
菊.花?
脑子里又自动形成一个画面——靳明臻让另一个男人满地橘花残。
空气里又燥又热,她整个人十分不好,身上早已起了一身薄汗,脑子像是长了不受控制的疯草一样,总是情不自禁想到那些不堪的场景来。
双手绕到腰后,解开围裙的系带,将围裙随手脱下,紧紧的握在手里。
不安地在房间中踱着步,墙角早已没了那具可怖的死人骨架。
就在那东西把她吓哭的第二天,靳明臻大约是顾及她感受,就把那玩意儿移到书房去了。
其实,那个男人也非没有半点可取之处的。
还有那张单人沙发,他曾故意把她推到在沙发上,她原以为他会要她,可是他什么都没做,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他那玩意儿站不起来吗?
她拍了拍发胀的脑袋,决定让自己静下来,不如看个碟,分散下注意力,在靳明臻搬进来后,还搬来了蓝光播放器和很多碟片。
放下手里的围裙,走到CD架上选碟片,里面有不少好莱坞大片,其中有一张碟挺特别的,正反面光秃秃的没印任何图案,她就好奇地抽出了那张光碟,放入了播放器里。
然而,好奇心害死猫啊。
那张碟是一部动作片,爱情动作片,男男的爱情动作片,传说中的gv啊啊啊……
果然,靳明臻是半个弯男,鉴定完毕。
她坐在床头,足足僵楞了五分钟,直至门锁咔擦一声被拧开,她紧绷的身子从床上一跳而起,第一个念头就是找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可往往,人越慌乱的时候,越想找一个东西的时候,就越容易出错,那该死的遥控器被她放哪里去了,明明就放手边的。
室内是欧美男人酥撩的吟哦声,电视屏幕里放映着两个男人健硕油亮的身体在不断地互蹭着,还有那个面色绯红的小女人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乱蹿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关上门,一步步靠近,拾起卡在被子缝隙里的那只小小的黑色遥控器,递到她眼下,“你是不是在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