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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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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弯起嘴角,“所以,我早就自觉认错,还顺便,将你的事都报了回去。”

    “你!”上官掩找不到可以为自己辩驳的地方,他转头去看许若婉,神色复杂。

    许若婉早已陷入自我纠结中,想着怎样从此时脱身。她尚有侥幸,自己的身份摆在那,苍徵箓不能对她怎样。在她想好将事推给上官掩时,正好与转过头的上官掩视线相对。

    各自所想,似有头绪。

    十四的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何况你们连夫妻都不是吧,倾城佳人,可不止一个守护者。”

    许若婉身后还有赵河珏。

    上官掩收回视线,心中已有计较。

    “那又如何,连赵荷荞这么重要的人质都不能交差,他还有心顾忌,不是都说大难各自飞。”

    那赵河珏和许若婉的关系可比她和自己好多了。

    许若婉闻言,面露委屈和可怜,含情脉脉地望着上官掩。

    十四懒得看他们俩的虚与委蛇,带着其他影卫离开,对守在外面的将士交代了一句,“上官掩办事不利,撤消军权,领军之位暂且……”他指了指正走来的人,那是上官掩原本的副将卫风,“由他担任。”

    卫风神色在片刻中几番变化,最终应下。

    虽然担上了首要重位,卫风还是谦虚地走到十四旁边,请教道:“咱们的军队现在作何打算?”

    十四微眯眼睛,“原地不动,直至找到赵氏姐妹。”

    卫风颔首,吩咐了下去。

    苍徵箓眼前展开的是赵荷荞画的行军线路图,上面标注的几处正是影卫核查过的不对劲的地方,他轻扣手指,微沉的眼眸犹如一道开关,随时都会将里面的洪水猛兽放出。

    影卫十七刚从前锋军停留的地方回来,眼见苍徵箓神色不对,心中迟疑。

    十三及时地打断他的迟疑,提醒道:“得到什么消息?”

    十七保持着跪地姿势,脑袋垂下几分,“前锋军失察,迎来沙尘暴,在慌乱中不见了赵氏姐妹的踪影。”

    苍徵箓并未说话,十三示意十七继续说下去。

    “不是有人看着她们吗,怎么会不见?”

    十七道:“原本因为赵荷荞受了伤不能快速移动,所以在军队前行过程中分成了两批,跟在她们身边的人少了很多,就在沙尘暴来的那个晚上,朱昌将军要对赵氏姐妹行为不轨……”

    苍徵箓眉端微动,突然问道:“行为不轨?怎么个不轨法,具体说说。”

    十三闻言心中升起怪异,他不动声色地望了苍徵箓一样,确定没有问题,暗想是自己多疑了。

    十七在脑中整理了一下信息,都按着负责观察的影卫所说,按大致顺序叙述了出来:“跟在掉队里的赵氏姐妹那几日过得不是很好,被军队的将士冷漠苛待,朱昌作为里面军衔最大的人,起了炉灶之意,多番**和暗示赵荷……彩,”十七想到赵荷彩曾是秀妃,即便是假的,也不由有些语塞,“那赵荷彩为了让姐妹两过好些,就主动走进了朱昌将军的帐篷……”

    瓷杯嘭嗤一声而碎,苍徵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然后呢?”

    十三将视线从破碎的杯子收回,对十七点点头。

    “当时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在朱昌将军的暗示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荷荞发现赵荷彩不见,便出来寻找,追问之下得到消息便赶到了朱昌将军的帐篷,岂料朱昌将军不仅不收敛,还想连赵荷荞一并拿下……这时候,沙尘暴来了。”

    话到这里,就是按十四所说的了。

    “时期太突然,朱昌将军带着她们二人找地方躲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也没注意,等沙尘暴过后,就不见了三人的踪影。”

    十七把知道的都说完了,顿时鸦雀无声,苍徵箓和十三都没有说话,他只能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反应。

    “朱昌不过二等将军,谁给他的胆子?”问话的是十三,他知道这也是苍徵箓想问的。

    年轻霸道的帝王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他们作为下属的还是应当把要事先汇报完。

    十三问的不仅仅是朱昌这件事,军队里的人对赵荷荞她们横眉冷对,总有引子的。

    十七如实道:“上官掩将军自从和许若婉亲近后,便授意手下人不动声色地欺负赵氏姐妹,先是让军妓害得赵荷荞落水,不但引发了她的旧伤复发,还不顾她的修养短时间内启程,导致了军队分成了两波,后来落在后面的军队那般对赵氏姐妹,也是上官掩将军默许的。”

    “那影卫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些事发生了,只是看着?”这次是苍徵箓亲自问话。

    十七的冷汗低落在地上,“先前影卫们的确有干涉过,赵荷荞落水那次,以及劝上官掩将军然好好待赵氏姐妹,但是上官掩将军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派人对附近的影卫进行了驱赶,十四担心影卫和前锋军之间关系太僵会导致以后的行动不便,就放松了影卫们的行动。”

    说来说去都是上官掩的错。

    苍徵箓冷笑,“连女人关都过不了,他有什么用!十七,回到军队直接传我的口令,让上官掩自捧首级。”

    “是。”

    十三问道:“陛下,那军队……”

    “十四应该已经让上官掩的副将卫风顶了位置,出不了什么问题。”

    目光微沉,苍徵箓继续对十七吩咐:“前锋军立即调回青冥国,留下五十个影卫在当地搜索朱昌和赵氏姐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闻言,十三和十七皆是一愣,五十这个数,正好是派去的下等影卫的数,苍徵箓这是弃子发泄还是?

    十三明白苍徵箓是觉得下等影卫中有不对劲,所以干脆全部不要,宁可错过。

    十七不敢有他想,反正也不关自己这个中等影卫的事,在苍徵箓颔首示意下,连忙离去。

    在十七离开后,苍徵箓唤出藏匿的十五、十六。

    他们两个是派去的一百个影卫之外的人,真正替苍徵箓监察所有人的。

    “刚才十七所说可都如实?”苍徵箓问十五、十六。

    十五道:“下等影卫七十对赵荷荞不一般,落水那次,是他率先行动的,朱昌对赵氏姐妹强迫未果,是七十及时赶到,朱昌也被他杀了,后来便是他带着赵氏姐妹逃走的……七十应该不是真正的七十,他的身手……”

    十六接着道:“即使受到沙尘暴的影响,咱们两个也没能跟上他。”

    苍徵箓沉吟,思考这个假冒的七十真实身份是谁。

    “下等影卫中还有谁不对劲?”

    十六道:“没有了,虽然有几个下等影卫有隐瞒,但属下们观察过,他们以为那是真的七十,便起了同僚情谊。”

    “陛下,那先前的命令……”十三提醒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不必,”苍徵箓语气坚决,“若他们能找到人,便还有用,若是不能……”

    十三收语,不再婉劝。

    若是没用的人,苍徵箓是不会要的。

    “十三,传消息给赵河珏,就说许若婉因为私心导致赵荷荞失踪,我们无能为力,这个兵,就不出了。”

    赵荷荞画的行军线路图定然是不能用了,而且近期收到消息,赵河清那边和雾蜀国好像有什么动作,与其分散注意去忙他国的事,不如先做好准备看看赵河清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他们青冥国。

    这段时间,苍徵箓将赵荷荞出现到至今的事理了一遍,愈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不安的预感在失去赵荷荞的行踪后更加强烈了。

    他贴在是十三耳边,交代了一些事。

    红胎花,苍徵浩,是他心底最介怀的。

    这两真不能出事!

    十三应下,心里已有了行动的方向。

    “十五、十六。”

    “是。”

    “你们带些人,去雾蜀国暗中观察赵河清他们的动向,一有消息及时汇报。”

    “是。”

    十五十六两人离开后,苍徵箓又对十三说道:“找个机会,把十四做了。”

    十三心中一抖,“陛下……”

    苍徵箓眼中泛出冷光,“十三,你认为,异心和私心哪个可怕。”

    十三瞳孔微缩,将心中的袒护扼杀,“属下明白了。”

    异心一旦发现绝不会放任,可私心一旦发现若是放任将可能带来毁灭的后果。

    苍徵箓身边的影卫不能要这样的人。

    十三和十四是跟在苍徵箓身边最久的,身手也是影卫里最厉害的,他们同样了解苍徵箓,十四较之十三多了份自作聪明,所以苍徵箓更信得过十三,对最为重用,也许是因为这样,十四的嫉妒心和膨胀心日益强烈,想要得更多。

    而这样的人,苍徵箓一开始已经预见会如此,所以才更不会最为重用。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十四太急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沙丘上,偶有风沙细语,天上有鸟儿飞过,留过斑驳的影迹,外番人起的很早,勤快地收好帐篷后,一边准备美味的早饭一边歌颂晨间的美好。

    帐篷外的热情唤醒了睡梦中的赵荷荞,她由眼角拉开一个缝,最先入眼帘的熟悉的俊脸,她安心地关上眼睛的门缝,舒服得在温厚的怀抱里蹭了蹭,意犹未尽。

    耳边传来温柔而慵懒的低笑,“我听到贝拉叫我们起来了,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赵荷荞坐起身,眼睛雪亮望着郑则信,承诺般道:“一直到天荒地老,有何不可?”在对方呆愣间,嘴边划过笑意,“但时候未到。”

    郑则信掀开帐帘,追上她,牵起她的手紧了紧,“会到那一天的。”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气氛,贝拉显然不在意自己是个打扰者,语气轻快,“小两口亲热有的是时候,现在得赶紧上路,动作快的话,今晚前就能离开这片沙漠。”

    两人默契地收起自己的赧然,提出要帮忙。

    贝拉当然欣然接受好意,她指了指不远处,“那几个小子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动作也不麻利了。”

    原来是先前对赵菏彩表示或好感的几个年轻外番人,他们已经展开了行动,在赵菏彩帮忙收帐篷时,都抢着要帮忙,都忘了自己原本也是有事的。

    “想什么呢?”赵荷荞打断了郑则信的出神,提醒他手上还拿着绳索。

    郑则信收回视线,将绳索系好结后,犹豫着开口:“荷荞,荷彩她似乎对小帅……”

    原来他想的是这个,赵荷荞瞥了眼赵荷彩身边身形和谢小帅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似乎赵荷彩对他没那么排斥,联想到先前赵荷彩提到谢小帅的微涩样,不怪郑则信会这么认为。

    “并不是那样的,也许荷彩也以为是这样,但是我能肯定,绝不是你想的那样。”赵荷荞认真道,她忙完手上一个动作,又继续道:“所谓当局者迷,荷彩从小单纯,唯一有过亲密的只有苍徵箓,虽然是在错乱的情况下,她也开启了对****的追求,这时就很容易对身边熟悉的人有了依赖和仰慕,看不清自己内心的实意。”

    “她明知道不可能和苍徵箓在一起的,所以对一起共同经历过很多事的小帅……”郑则信顺着赵荷荞的意思说下去,最后摇头,面带苦笑,“她身边也就这么点男子,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么说,赵荷彩对待谢小帅的心情并不是爱恋的。

    想到她对见到谢小帅怀有很大的期待,郑则信担心道:“以荷彩的性子必定会主动亲近小帅,到时大概会吃点苦头吧。”

    他很难想像记忆中的谢小帅和****挂钩在一起,即使他有男子汉的担当,可初次之外的东西正和他的年纪相当,换句话说,谢小帅情商较低,若让他温柔以待一个女子,实在是……难。就拿当年来说,和谢小帅走得近的女孩子可不是赵荷彩一人,军营里有很多女眷家属,女娃也是不少的。

    “需不需要提醒一下荷彩?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之事。”

    赵荷荞闻言,古怪地看着郑则信,“则信,你似乎忘记了,荷彩今年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少女不再懵懂无知,更不是让人为她操心那方面事情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