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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一看到海茵人影,简梵忙推开车门跑过去。
脸色很不好看,海茵摇摇头,拉着她快步上车。
海茵父亲与他的情人侧头交谈着走出医院大门,普林斯先生扬声:“海茵,站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海茵站定,忍了忍回身,脸上露出笑容,与眼中迸射的怒焰形成反差,“打算教训我怎么做人?老爸,过去二十多年你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要做个好父亲,是不是晚了点?”
“我不喜欢你这种挑衅的态度,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摘下墨镜,普林斯先生隔空指了指海茵,他余光瞥到简梵,眼神冷下来,勉强对她点了点头。
简家没出事之前,在全球都有海运业务,普林斯是长期合作客户之一。再加上米克家,三家人一直保持着密切友好的关系。不过现在,简家垮了,瓦尔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只有普林斯家依旧强盛。
简梵神色微黯,她匆匆回了个礼。
海茵注意到父亲对简梵不冷不热的态度,立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葬礼将在后天举行,我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成见,我们好好送你母亲最后一程。”普林斯先生嘱咐道。
海茵冷冷地看了他一会,颔首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她——”
依偎在普林斯先生身旁的女人瑟缩了一下,她惶然松手往后退了几步,不足五岁的小男孩满脸恐惧,紧紧抱住母亲的腿。
“还有她带来的这个小孽|种,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简梵知道海茵是来真的,他眼底的狠厉根本不打算遮掩,这样的他让她既担心又心疼。
“注意你的言辞!”普林斯父亲怒喝,当他迎上海茵强硬的目光,这个叱咤金融界的商业奇才,突然发现儿子已经长得比自己更高,更强壮。
狮群迎来了更年轻的王者,将对步入暮年的头领发起挑战。
普林斯父亲心情非常复杂,他瞥向满脸是泪哭得不敢出声的私生子,疲累如潮水般涌上。他叹了口气,摆手表示谈话到此为止。
海茵气汹汹地拽了简梵上车。
明黄色布加迪时速飙到接近200,简梵看得冷汗直冒,心说怎么办怎么办,大魔王按着方向盘的手上爆青筋了,他会不会想不开……
沿着州际公路开了十来分钟,海茵换挡减速,顺着闸口下高速:“我们去一趟宠物医院,把你那条笨狗接回来。”
简梵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惹得海茵失笑,趁着排队过关的间隙,俯身亲了她一下,亲昵地作势咬她鼻尖。
边警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们别顾着秀恩爱,赶紧开走让道。
红着脸低头揉了揉鼻子,简梵心里开出一朵又一朵小小的花。
他一定是偷听到她打电话了。
两人接回拉布拉多,海茵顺路去了一趟超市。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飞盘,嫌弃脸递给伸舌头呼哧呼哧摇尾巴的小狗。
简梵哈哈哈哈直笑,按住总想往海茵身上扑的拉布拉多,给它擦口水:“你明明就很喜欢它。”
“谁说的?看到它的蠢脸我就不爽。”海茵伸手把狗狗捉过来,这条色狗居然把头放在简梵胸前蹭,还冲他咧嘴傻笑。
“你给它起个名字吧。”简梵跟拉布拉多一起睁圆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海茵:“……”
皱起眉,海茵苦大仇深地跟那只傻不拉几的狗对视。
十秒后,他认输了。
“叫查克?嗯……我记得住在约克郡的表叔一家养了一条德国黑背,就是叫这个名字。”海茵翻过一页起名大全,在灯下苦思冥想,“换一个。叫琼斯怎么样?”
简梵停下笔,想了想,摇头道:“不怎么样。”
“那好吧,划掉。”
电视上播放着一档最近热播的真人秀节目,两人时不时停下来,被节目中明星和普通人的表现吸引。
“对了,你的sat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我来考考你。”海茵起了兴趣,揽住她肩头,抽走她手里正在做的习题。
简梵冷汗下来了,拼命摇头无声拒绝。
“你这是什么眼神?”海茵不满道,“当年我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辞的。”只有毕业生当中绩点最高的人,才能获得致辞机会,而海茵除了家世好人长得漂亮之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简梵:“……我没能赶上毕业典礼,因为我必须陪我爸回中国,把简楚和妈妈的骨灰送回故乡,让她们长眠于故土。”
海茵一顿,放下习题靠过来,揉了揉她脑袋。
“回去也好,我记得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落叶归根。”
简梵点点头,笑了起来:“海茵,你的中文没有退步呀,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冰雪王子。但是你一开口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腔……”说着,她绘声绘色地模仿了一段。
海茵:“哈哈哈。”
两手一分,用力扯她腮帮子。
捧着红肿的脸呼痛,简梵在沙发里滚来滚去。拉布拉多竖起耳朵,眼睛放光,欢脱地跳上沙发,给主人嬉闹在一起。
捉着小狗前爪举起,海茵怀疑地看了看它腹部:“你还没告诉我这条笨狗是公狗还是……”
“哎呀,你不能这样看一个姑娘,太失礼了。”简梵笑着把爱犬抢回来,可怜的拉布拉多舔舔主人指尖,左右摇尾巴,扭头瞅着海茵,一副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
“跟你一模一样。”海茵摸着下巴下结论,他思索片刻,打个响指:“我想到名字了。”
简梵:“???”
“叫她芬妮。”
简梵一怔,芬妮是她母亲的英文名。
海茵低头把拉布拉多抱起来,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耳朵,笑道:“有芬妮陪在你身边,你的笑容会渐渐多起来。”
糟、糟糕。
海茵的笑容真诚又带点孩子气,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简梵眼眶发热,心软得快要化了。她移动到他身边,默默地从背后环住他腰。
海茵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忍不住上扬:“腰还痛不痛?”
简梵脸红,咬唇摇头,含羞带怯地注视着他,慢慢拉开系在胸前的法式结……
过后,海茵拥着她,指尖在她眼角一抹。
“又哭了,”他担忧道,“我把你弄疼了?我还以为我尽力克制住力道了。”
简梵皮肤不是西方人那种苍白,像是来自东方神秘典雅的瓷器。细致透亮,温润如玉。这让海茵爱不释手,每次做完后,她腰间会留下几道不太明显的指痕,而锁骨附近的肌肤,更是如雪上落梅,错落星布。
简梵认真回忆道:“第一次很不舒服,我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想不通为什么别人都很喜欢。后来……”
“我记得第二次你傻乎乎地跟我说,”海茵会意地笑起来,轻啄她鼻尖,“原来五十度灰、暮光之城上写的是真的。”
她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事被他发现了!
面红耳赤的简梵扯过床单裹住自己,落荒而逃。
海茵在她身后扬声:“宝贝,我喜欢你换的那款新的沐浴液,也许晚上我们还能再……”
砰!简梵用力关上浴室门。
笑了好一阵,海茵舒服地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他出神地回想,养一条狗,每天一起在洗手池前刷牙。他们会为洋基队的比赛结果争论不休,每次他拿二十欧打赌,她一定会傻乎乎地上当。
这样的生活很好,简单而平静,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让人沉迷。
洗澡出来,简梵看见海茵收起手机,她擦着头发问:“是教练打来的吗?”
“不,唔,只是一个朋友,”海茵把手机顺手放在桌上,他走向衣帽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海茵那些朋友都是以前一个圈子的富家子弟。简梵并不喜欢他们打量自己的眼神,她摇头拒绝:“不,你自己去好好玩儿,记住别喝太多酒。如果喝酒了,就别自己开车回来,叫个代驾,或者通知你的司机开车去接你,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出门,芬妮被关在家里一天了。我带她出去走走。”
听见自己的名字,芬妮登时一个激灵,蹿到主人脚边讨好地嗷嗷叫。
跟海茵在路口道了别,简梵低着头揉了揉耳朵,她不无忧虑地想,大魔王总喜欢时不时在她身上咬上一口,万一某天被她发现,大魔王的真面目其实是个食人魔,她该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简梵傻笑起来。
就算是危险的食人魔,海茵也是最美的那个。
能睡到这么帅的世界冠军,死也值了。
拉布拉多欢快地往前奔,很快它停在一家餐馆门前不走了,抬起一只前爪搭在玻璃门上,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主人。
简梵蹲下去教育芬妮:“不行,大魔王给你买了最好的口粮,如果晚上他回家,发现你碰都没碰过,你就惨了。”
芬妮呜咽了几声,低下脑袋,趴在餐馆门前,时不时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一下简梵。
不少路人注意到这一幕,他们或侧目或会意轻笑。
简梵有些不好意思地,她试着拖芬妮离开,可惜芬妮非常顽固,知道主人要带它走,登时委屈地大叫起来。
这引来更多人注目。
简梵郁闷地与芬妮对视:“坏狗狗,如果大魔王在这,你一定早就乖乖听话跟他走了。”
身后传来笑声。
简梵看过去,面目英俊的青年站在一株树下,他笑容里有一种讨人喜欢的特质。
“需要帮忙吗?”青年走过来,“我在流浪狗收容所做过三年义工。”
“太好了!”简梵松了口气,她发现芬妮定定看了陌生人几秒钟,一骨碌蹿起来,直扑对方腿边绕来绕去,好不兴奋。
简梵:“……”
这条狗身上自带帅哥雷达吗?
“谢谢你,”简梵指了指青年背上显得上了年头的大背包,“你是旅行客?头一次来?”
“对,一直听说这里的风景非常优美,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难道你也……”
简梵摆手:“我没有钱,我是被人包养的。”
青年:“……”
发现这话容易引起误会,简梵赶紧补充道:“不不,之前是被包养,不过现在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看她急得满头是汗,青年笑容更深了几分,他把芬妮递过去。
“总之……好吧,不说那个,这是你的狗。”青年注意到芬妮尾巴上的光秃,他皱眉:“看来它曾遭遇过一些不太好的事。”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快要冻僵了,倒在路边瑟瑟发抖。”简梵搂紧芬妮,心疼地揉揉它脑袋,“因为尾巴秃了,还有很严重的皮肤问题,它看起来很糟,没人愿意领养它。最后我把它带回了家。”
“你会是一个好主人。”青年赞许道,“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海耶斯。”
简梵歪头疑惑地问:“海耶斯是你的真名吗?你看起来并不像白种人。”
“我母亲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