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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一洗?彭起对他这个说法感到很有意思,不过他听懂了,这是让他不要直接用银票去钱庄提取银子,而是通过交易,买卖一下货物,转换成金银或新的银票。
“这银票洗干净了,二寨主不妨在周边县城,弄些酒楼客栈什么的,一来也算细水长流,有些收益,二来也就此收集消息。”
彭起点点头,此事做得,刘奇虽然没说京城,不过也等于说了。
“周边村庄,不可骚扰,山寨之粮,可从这些村子购买。”
“你要我收买些人心,确保山寨安全?”朱兰问道。
刘奇点点头:“是的,失了人心,消息便会闭塞,兔子不吃窝边草,就是不让野兽找到兔子洞,山寨不骚扰周边村子,官府就不会知道你们在这里,过往客商报官,官府也会以为是流匪所为。”
彭起读过书,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他看着刘奇,心道不简单。
“山寨要招兵买马,这点人手是不够的,只是别要那些心黑手辣之人,好勇斗狠之人……”
“没有武艺之人如何能用?”朱兰蹙眉。
“这便是我想说的另一件事了,自西洋人弄出厉害火器之后,这刀枪棍棒是眼见不成了,那英人几艘船,几千人枪,便让清妖俯首称臣,如今这载津在神机营,也是大用这火器,山寨也得变,得弄火器,这样没武艺之人,也可用。”
这是要组建军队啊,彭起眼睛一亮,不过很快暗淡:“火器我也想过,可哪里有路子弄?”
刘奇思索了下道:“这官道之上,可有洋人客商?”
“有,不多。”
“那找机会劫些洋人客商上来,我或许有办法。”
“这容易,先生再说说。”
刘奇看着门外,良久道:“我虽不曾出去看看这山寨之地,不过听大寨主说的,山寨防御是不够的,若是官府派兵来攻,恐难守住,我思量着,需要好好弄一下。”
说着,刘奇拿起边上的木条,在地上画了个大概,“二寨主瞅瞅,可差不多。”
“差不离,大致是这样。”
“这山虽说不高,不过大寨主说过,一边是断崖,寨门方向坡有些缓,得从断崖之处,到寨门,在到另一边,用石料修筑一道墙,不必太高,只要不让攻打寨子之人长驱直入就行。”
说着,刘奇在寨门前连画三条线,“这之前,还得筑三道石墙,各墙之间,除了上山之路,多埋铁签,这可花钱在村镇让铁匠打造,各墙后,用青砖多砌几个碉楼,一来观察上山各处,二来可居高射杀攻击山寨之人。”
“断崖边,以大石修些屋子,用木料伸出断崖修台子,秘置吊篮、绳梯,若山寨被攻破,可据此石屋抵抗,并用吊篮、绳梯逃离。如此,断崖下也需修建石屋,上下相连,平日派人把守,也避免被人从断崖偷袭。”
“除山寨里的水源,派人查探周边所有水源,山脚水源一律填平,不能填的,隔些时日,丢死猪死鸡进去,山上下流泉水,可不管,备好毒药,若敌军来攻,便在溪流中撒上毒药,只要没水,攻打之人必难靠近和持久。”
“周边山头,选望得远之处,设暗哨,两三日轮换,在醒目之处树一枯树,若见敌军来犯,即刻放到枯树,此为消息树,山寨看见,便可立即准备迎敌。”
“敌军若是来攻,先守山脚石墙,进而步步退守二、三石墙,以消耗敌军锐气,等二位寨主人手多了,可在外另设一子寨,与山寨成犄角之势,相互照应。”
说了一大堆,刘奇不过是从考古看到的一些东西,和电视电影中看到的,结合自己分析提出,这年头没有飞机,火炮使用也受地形限制,他觉得只要有坚固堡垒,攻破山寨是不大容易的,断崖边再安排一条后路,若是如此,都逃不掉,那真是天意了。
彭起听到头皮发麻,刘奇说的对错不管,他自己想了想,要是他面对这样的山寨,好像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就算能攻破寨子,伤亡恐怕也非常惨重。
“对了,在没有火器之前,可多做强弩,弩虽不如弓射得远,但贵在好用,不会弓箭之人,也可用弩乱箭射下去,伤不到人不打紧,让敌军无法肆意攻击就行。”
不过刘奇嘴说容易,但操作起来就有些难度了,云光寨毕竟人手不足,在请教刘奇之后,彭起打算用青砖修筑防线,这样可让周边村子烧制,除此之外,他拿出银钱,雇佣山民来做活,按照刘奇说的,除了断崖边的房子要自己弄外,其他的,就是山民日后泄露情形,也是不打紧的。
山寨热闹起来,按照刘奇的意思,彭起派人到周边采购粮食,让铁匠打铁签、铁刺,由于以前云光寨心思在载津那里,也少有扰民,很多村庄都认为云光寨就是一个寨子,和山贼关系不大。
一些走投无路之人开始来投靠云光寨,彭起选了一些人留在寨子里,其余的安排在山下荒地中开荒,也算是间接眼线,山寨里的人,也改称护寨兵勇。
时间到了夏天,刘奇在山寨也有两个多月了,载津还是不来附体,他显得很是烦躁,彭起建议他不妨出来走走,他拒绝了,相处两月,他觉得彭起、朱兰等人不错,他不想害他们,毕竟上一次,就是和他有关。
此刻彭起已经完全相信他,再一次问了朱兰的意思后,彭起正式和刘奇提及婚事。
“二寨主,你说什么?”刘奇晕了。
“我特向先生提亲,将兰儿嫁与先生。”
“这个……”刘奇不知如何是好。
“我记得先生说起过,家里也是没亲人的,先生也没什么好去处,不妨……”
“多谢二寨主抬爱,这亲事我没法答应。”刘奇拒绝了,周兴是二十三四岁,可刘奇是三十多的,朱兰长得虽说也很漂亮,只是这时代差、年龄差、学问差,都让刘奇没有爱上她的感觉,好感归好感。
若是半年前,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刘奇也许会只为肉体上的欢愉,答应彭起,不熟悉,也不要什么责任,现在有些不一样,人家确实真心待他,他不想过于龌龊。
何况载津一旦附体,自己也就挂了,何必呢?
听闻他拒绝,彭起蹙眉,正想说服他,门口一人冲了进来,眼含泪水:“我知道,我配不上刘大哥,我已是不清白的人,你嫌弃我,我不怪你,我早就该自尽了,那样的话,爹爹也不会死了…..”
说罢,朱兰大哭而去,彭起慌了,他怕朱兰做傻事,急忙追了出去。
刘奇看着二人消失,半响无语,嫌弃?他忽略了这个时代对女子清白的压力,如今事情有些不好办。
思讨了一个多时辰,他喊道:“小香…….”
彭起劝了好久,才算让朱兰平息下来,“二叔再去和他说说。”
“二叔别去。”今日之事,把朱兰心底那个不堪之夜彻底勾起,她没脸见人。
彭起叹口气,“好吧,以后再说。”
“二寨主,刘先生请你过去。”门口传来女护卫小香的声音。
“兰儿,别多想,二叔去去就来。”
回到刘奇屋子,彭起知道他要问什么,说道:“兰儿没事,先生不必担心。”
刘奇松口气,说道:“二寨主,我可没有嫌弃大寨主的意思,我为何拒绝,二寨主应该知道缘由的。”
彭起看着他:“还是为了载津?”
“是的,要杀他这是最容易的办法。”
“可他很久没有附体操控先生了,或许载津已经放弃了。”
“或许吧……,可这也说不准。”
二人无语。良久,彭起问道:“若是没有载津这件事,先生会答应这门亲事么?”
“会!”刘奇毫不犹豫答道,这种空头支票,开开无妨,至少可以安慰朱兰受伤的心。
彭起没说话,起身告辞走了,刘奇没想到,他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无法摆脱了。
半夜睡醒,刘奇猛然看到栅栏外坐着一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朱兰,正痴痴看着他,心道不好,他硬着头皮问道:“大寨主怎会在这里?”
“二叔告诉我,大哥说要不为了杀载津,大哥会娶我,是真的么?”
“是。”刘奇硬着头皮回答。
朱兰脸上浮起红晕,“大哥不骗我?”
“我不骗你,这些时日,你陪我说话,让我很开心,只是……,”
“我明白的,大哥…..”
朱兰说完这句话,一直看着他,到让刘奇有些不知所措,半响,不等他说话,朱兰一言不发,起身走了。
第二天,彭起笑盈盈的来他这里,再次提及婚事。
“二寨主,这……”
“兰儿说她只愿嫁给先生,她要我转告先生,若是载津附体操控先生,她一定会亲手把刀刺入先生胸膛,了却先生心愿。”
这都行?刘奇傻眼,自己的后路被断了。
“先生若是没骗兰儿,还请先生给个准话。”
“我……,骗她的,我……”
他还没说完,彭起却大笑起来,“先生这门亲事恐怕得答应才是,兰儿说,你若说骗她的,便是真喜欢她,先生若是不答应,她就死在先生面前,也好为先生先下去做些准备。”
这是逆向思维啊,刘奇愣了,半响道:“既然如此,我若不答应,岂不太绝情,只是二寨主,不管成亲与否,我是不离开此地的。”
“好说,好说,先生,这寨主的称呼,是否该改改了?”彭起心中大乐。
“二叔…..”刘奇只得单膝跪地。
“侄女婿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