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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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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您总算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长生消瘦的脸庞在女子脑海中与另一张脸开始重叠,长生的脸与脑海中那张脸相比,显得稚嫩一些,苍白一些。那双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却一样的睿智。

    “师傅!”

    少女痛呼一声,扑近了长生怀里,紧紧地将长生抱住。生怕下一个瞬间,长生又消失在眼前,一去又是几百年。

    “师傅,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了。两百年来,佳佳在宗门内,没待到二十天。去过东夷,去过南荒,去过冰原,去过……”

    长生觉得很茫然,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放哪里。将怀中女子微微推了一下,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得轻声道:“姑娘,您可能认错人了。我今年才十六岁,怎么可能会有徒弟?”

    “两百年来,佳佳踏遍东洲千万里,却连您的背影也没见着。两百年前,您抛下佳佳一人独自离开,您可真狠心!您可知道这两百年佳佳是怎么过的么?两百年来,我不再修炼,不再炼丹。我一直想着您,念着您,寻着您。师傅,您告诉佳佳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姑娘,您真的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会有您这般神通广大的仙人弟子呢?”

    长生终于推开了激动不已的佳佳又道:“兴许我只是与令师长得相似而已。”对于眼前的女子,长生只觉得莫名其妙,上一刻还是杀伐果决,下一刻又是儿女情长,这似乎与传说中清心寡欲淡定自若的仙人不太一样。

    “师傅,我是佳佳呀,您不记得了么?”

    被推开的佳佳茫然的看着长生,她从没想过箫长生有一天会忘了自己。

    “师傅,您好狠的心呐。您弃我不顾不说,还忘了我。”

    “箫长生,整个东洲谁敢自称箫长生!”

    最后一句嘶吼而出,徒余泪眼对苍天。

    长生木然地看着佳佳,他不知道从何开口,也不敢妄动,这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仙人。得了失心疯的凡人都很难应付,何况还是仙人!

    “呵呵……呵呵呵……”

    良久之后,佳佳呵呵一阵惨笑,惨笑一阵后又凄然道:“两百年真的很久,很久。两百年真的很累,很累。”说罢手中剑诀一引,四象圣剑齐齐出鞘。

    一时间风起云涌,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蔽日电闪雷鸣,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圣兽虚影盘旋在虚空俯视苍茫。一股浩荡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百越山脉,万籁俱静只余虎啸龙吟。那吊睛白额大虎仰望虚空,身子瑟瑟发抖,时不时咆哮一声。

    这就是仙人手段么?

    对方挥手间天地色变,目睹这一切的长生,心中无意间升起了一股意志,一股要强大起来的意志。

    “既然在人间已是陌路,那么黄泉路上,师傅一定能想起我。”

    佳佳说着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地。滴答一声,泪水碎裂开来。那一瞬间,凌空一指。

    疯子,真特么是疯子。

    对于这个神经病的仙人,长生只能暗骂不已。心中升起了一股绝望,仙人一怒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凡人承受得起的。在那恐怖的威压下,他连眨一下眼睛都很困难,更别说其他。只得暗叹命运不公,自己只想寻一份仙缘,却没想到会如此离奇的死在这里。死得如此的冤枉,死得如此的莫名其妙。

    四象圣剑感受到佳佳的意志后,并没有落下。一阵颤动之后,重归剑鞘。

    “为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狠心,连死都不让我死么?”

    佳佳指着长生一阵怒喝,继而扬起手掌拍向自己额头。

    轰——

    佳佳那一掌并没有拍中自己的额头,在她额头与手掌之间突然多出了一尊巴掌大小的乌黑小鼎。

    轰轰轰——

    佳佳眼见一掌没有拍死自己,又连续拍了自己好几掌,可惜每一掌都被那乌黑小鼎挡住了。

    目睹如此怪异的一幕,长生瞠目结舌,且不说佳佳的疯狂举动,就说他自己那神秘小鼎。仙家宝物能够自动护主他听说过,可是自动护别人,他还真没听说过。

    “你个懦夫!”

    佳佳终于放弃了折腾,指着长生骂了一声懦夫,继而化作一道遁光远去。那吊睛白额大虎茫然地看了看远去的佳佳,又疑惑地看了看长生,最终也化作遁光远去。

    佳佳走后,天空再度恢复了清明。而长生的心里却升起了迷雾,诡异的仙人佳佳,神秘的“肖长生”。

    “肖长生?难道是箫长生?她错将自己认成箫长生?”

    长生瞬间想到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响彻东洲的名字——箫长生!

    箫长生是一个仙人,更是一个魔鬼!

    当年他为了一个弟子曾经灭了一国,他那弟子的俗名似乎就叫佳佳。

    新罗帝国,两百年前的新罗帝国,比如今的南唐要大无数倍。占地数万里,人口过亿,雄踞北方俯视天下。因为得罪了仙人箫长生的弟子,一夜之间整个帝国化为焦土,别说人了,连一根草都没留下。

    自那以后箫长生却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有人说他杀孽太大糟了天谴,也有人说他被别的仙人诛杀了,更有人说他和他的弟子归隐了。

    “那大魔头八成是糟了天谴,观他弟子的表现应该不是归隐。他弟子都这么厉害,想必别的仙人也很难收服他,否则当初他也不敢行那般残忍之事。”长生在心中给箫长生下了定论。

    “算了,仙人的事情还是别想了,先去灵云宗再说,兴许自己也能成为仙人。”

    “灵云宗?”

    长生抬头看了眼佳佳消失的方向,心头暗自嘀咕:“传说灵云宗就在百越山脉深处,难道箫长生他们也是灵云宗的?”

    当的一声,乾坤鼎坠落在地,打断了长生的思路。

    看着眼前小鼎,长生犹豫起来。自己无意间捡到的小鼎竟有如此来头,当年的箫长生到底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是箫长生的弟子有多厉害,他可是见识了一番。四象圣兽盘踞虚空,声势之浩大难以形容,此刻想来依旧心有余悸。

    捡还是不捡?

    如果据为己有,万一箫长生还活着呢?要是他知道自己拿了他的东西会怎么样?

    死!

    要死再次遇见他的徒弟,会怎么样?

    死!

    如果不捡,也许明天就会死。不,也许今天就会死!

    不用这神秘的乾坤鼎煎药,自己的病情根本就无法遏制。

    盯着那小鼎,长生眼中厉色一闪,快步走上前去。

    横竖都是死,不捡白不捡。

    走上前去,才发现在那小鼎旁边还有一本小册子。

    捡!

    小册子旁边还有一只蝴蝶模样的东西。

    捡!

    乾坤鼎都捡了,也不怕再多捡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