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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郄被冯夫人收为义女的事情,之前本也不是秘密,等着真被冯夫人承认之后,立马就传得更多了。
宁西侯世子带着个被打得稀烂的屁股,一瘸一扭的来祝贺陈郄。
陈郄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就你这天天来凑热闹的态度,少不得你家那两尊佛还以为我们两是说好的呢。”
宁西侯世子歪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点不在意,“切,从小赢我的那么多,也没见跟谁生气啊,本来就是不打不相识嘛。”
从小就开始输……得亏不是自己谁啊,不然早就被自己给打死了,陈郄也是服气这人了,直接撵客道:“行行行,热闹也凑了,你也该回去了。一屁股伤,也好意思到处乱跑!”
宁西侯世子本也不是来凑热闹的,送礼只是个借口,来的目的还是在那几个掌柜的上,“你别撵人啊!就我那几个掌柜的,你还没说怎么着呢!”
陈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把旁的人往外撵了才压低声音道:“你问我,你怎么不去问裴大郎呢?不是说他找人来打理?”
段如玉要敢找裴大郎也不会来找陈郄了,“也没多少,就八个,你不是说只要一个人嘛,这几个都是愿意的。”
十八间铺子,八个原来的掌柜,陈郄就道:“其他的人呢?就因为不许一家子吃喝在铺子里,所以就不愿意一个人来?”
段如玉都不知陈郄是怎么想的,“这一家子在一间铺子里做事,也不是没有好处,经营得好是他们一家子的做得好,要经营得不好,也只是他们一家子的问题,总比到处凑人在一道,出了事儿彼此推诿的强。”
陈郄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不好,你能把他们怎么样?无非是不让他们一家子管了,那亏掉的不还是亏掉了?一家子在,有个屁用,衙门里也没听说因为没把生意做好,就判这些人刑的。”
只要没有贪墨这样的事情,生意不好也得是自家倒霉,要用个别的理由去搪塞衙门,让衙门出手收拾这些人,这就得是脑子有病,心理变态。
陈郄生于现代,长于现代,对杀人没兴趣,也对这种太过明显的阶级属性有些排斥。
段如玉脑子里没料,哪说得过陈郄,反正就守着一条不放,“这八个掌柜的,你得收了!裴大哥说是可以派人来打理,又不是一定会派人来。”
陈郄也没打算全部换,放话出去说是去江南找人,也不过是到时候给裴大郎安插人找个借口,之前想着自己短时间里找不到人,也的确需要裴大郎找人插手,这会儿段如玉要塞几个得用的来也无所谓,再跟裴大郎商议就是,“那他们家里人,你是怎么安置的?”
当然,按照陈郄设计的现代公司模式,有财政部门与监察部门制约,只要这两个部门是自己的嫡系,也不怕这些个掌柜敢如何,他们家人安置不安置的其实也不那么要紧。
段如玉倒也够极品,因听陈郄的身边现在全是家中管事的小辈,院子里插不得人,京郊周围也塞不进了,干脆就往外家里送。
镇北侯府里乱归乱,但上面的老夫人素来厚道,就是儿媳妇不是个东西,也不敢把手伸进老夫人的院子里,毕竟当初老镇北侯也留下不少得用的人,如今全守着老夫人。
段如玉就让自己继外祖母把人安置在镇北侯府里养着,谁也苛待不到哪去。
陈郄听了也就点头,“也行。”
她不用掌柜的家人,也不想人家失业,不然这些掌柜又得生些不该有的心思,拿来也是给自己添堵。
宁西侯世子见陈郄应了,这才放心下来,又问道:“那铺子多久再继续开业,这一月也是不少银子进项呢!”
陈郄眼皮一撩,“你这是嫌亏得不够多吧?”
之前十八间铺子,盈利可怜,还不如关了算,这会儿倒是知道来心疼银子了。
宁西侯世子是个识时务的人,见陈郄脸色一臭,立马闭嘴要走,“我去看看小公爷了。”
刘喜玉对段如玉的想法不太好说,他比段如玉大一些,两人名字里的玉字都是先帝赐下的,当然两个人也有其他相同之处,都是顶着国公、世子这样的名头没个正业,一个吃喝蒙骗,一个吃喝嫖赌。
吃喝蒙骗的自然有点看不上吃喝嫖赌的智商不够,可吃喝嫖赌的就是要比吃喝蒙骗的八卦要多,这也没办法,谁让吃喝嫖赌自己就是个八卦源。
段如玉来见刘喜玉,一开始就埋汰陈郄,“脑子里也不知想的是什么,旁人都是自家人用得放心,她倒好,只管到处挑,到时候有得哭的。”
刘喜玉瞥了他一眼,段如玉立马发现了新大陆,“哎哎哎,就你这眼神儿,就跟她一模一样!”
这是在骂你蠢货啊,在旁边伺候的无为好想开口,但一看自家主子神色,还是选择了闭嘴,还是让段世子这般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段如玉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在心里怎么嘀咕他,埋汰完陈郄,就问刘喜玉,“你这回下山也够久的,什么时候回山上去啊?”
刘喜玉轻飘飘道:“是世子给侯爷准备的寿礼不满意?”
哪有不满意,今年因为铺子的事情,宁西侯的寿诞都没大办,宁西侯世子被揍得现在都还屁股疼着,自个儿亲爹满意不满意,简直问的就是废话。
段如玉一脸愁苦,“这回我就搬座金山给他,他也高兴不起来。”
刘喜玉微微一笑,虚空点了点他,“你世子位稳固,他高兴才怪了。”
段如玉立即捂着胸口,简直生无可恋,“小公爷,你就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自己爹喜欢哪个儿子,段如玉再傻白甜这从小到大的区别待遇还是感觉得到的,有时候他也会中二的想一想,实在不行自己不要这世子位了,只管抱着自己亲娘的嫁妆跟着镇北侯府过日子,只可惜他那位镇北侯夫人舅母实在不是个好玩意儿,要舅舅家还是先前的大舅母当家就好了。
刘喜玉离间了人家父子一回,压根儿没半点愧疚,继续慢悠悠的喝茶了。
宁西侯世子心疼了自己不到一刻钟,立马就活了,反正他爹喜不喜欢他,都架不住他运道比自己两个继母生的弟弟要好,比别人先生了两年,世子位就得属于他,他爹也不敢随便说废就废的。
“说了半天,你到底回不回去啊?你要回去我就跟你一道去住几天成不成?”段如玉也是屁股上伤没好不好去别处玩了,不然也不会来找刘喜玉唠叨。
刘喜玉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摆明了不想带人去打扰自己祖父。
宁西侯世子是没脸没皮惯的,其实还有一项绝技就是看人脸色,瞧着人不想带自己玩儿,赶紧嘻嘻笑着讨了好话来说。
刘喜玉这头就听着宁西侯世子在那扯些别人家的破事儿,那头陈郄正把木老板一行安置好。
木行周跟着西南诸族相处得久了,行事也有些随性,等着傅三爷说把住处都收拾好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提前叫人进城来打招呼,而傅三爷住的地方也太窄了不可能容纳得下他们一行,顿时本圆滑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三爷,也是我等鲁莽一时没想到提前来与您说一声,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傅三爷没当回事儿,他自己很多时候就这么个性子,不然两人也不会交好了,只管摆手道:“唉,也是我不成,写了信邀木兄来,却没能准备好。”
其实早就想好的,真来了只管把陈郄外面的院子腾出来就是,就是没想到小吴国公会下山,把院子给霸占了。
然后因翠玉斋开业的事情,又一直没收到回信,傅三爷在短时间里就把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
木行周也道:“唉,也是身边带的人都不通言语,不然早该派一个进城来的。”
傅三爷跟木行周在陈郄回来之前都说了好一会儿话了,知道木行周没带懂中原话的人进京是因把人留在了江南陪着自己夫人,就道:“木兄也该把嫂子一道带来京城,见见京城这不一样的风光,比起江南是别有一番风味。”
木行周只是笑着,没回这话,傅三爷也就随口一说,并未想得太多,不过他妻子是西南土司的女儿,要真进了京城,他也有些顾虑。
好在傅三爷也没多说,只管把人送到了客栈,留下了两个管事,“本来想说请木兄住我兄长家去的,不过那头当官儿的多,是非也多,不如西市这边热闹轻快。”
木行周点头道谢,傅三爷其实也替他考虑了身份的问题,他们一行一看就打西南来的,住进哪家官员家都不太好,还是如西市这般的什么肤色的人都有的才较为稳妥。
等傅三爷在回府的路上,就瞧见宫里的太监又来接小吴国公了,小公爷后面还跟着一看就是死皮赖脸要跟着的宁西侯世子。
前面打头的太监,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傅三爷也还记得,应该是当今身边打小伺候的,看样子现在是越混越好了,当是皇帝身边常爱使唤中的一个。
傅三爷避开这一行,回了府来就跟陈郄埋怨,“姓段的铺子也解决了,小吴国公什么时候走啊?住在这三天两头的就被召进宫去,弄得比往常闹腾多了。”
由于没有报效朝廷的想法,傅三爷对皇帝身边的人是真没什么好感,只会觉得困扰。
坐在屋子里见着皇帝又召了刘喜玉进宫的陈郄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有等明日寻人问一问他身边两个小道士了。”
也就住了几个道士嘛,偏生有人爱凑热闹,非得在院子外面绕圈子打望,隔壁邻家的也动不动的上门套话想请人算卦看风水什么的,也不想想刘喜玉那般的身份,又不是穷疯了,哪会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
还有这动不动的就要进宫,皇帝身边的太监亲迎,闹得自己在家里说点‘大逆不道’的话都得小心了再小心,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傅家俩舅甥吐槽着刘喜玉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浑然忘了之前人家还帮过他们一把的事实,要刘喜玉身边的两个小道长听见了,少不得要叉着腰把这俩忘恩负义的玩意儿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现实是,那两家伙也被一道带进宫去了,两人还没资格面见皇帝,只能在殿门外候着。
等着刘喜玉出了宫殿,更谨慎一些的无为才小心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交代不成?”
不是无为想太多,实在是当今不信神佛,对他们老吴国公当年跟先帝一道信奉道家多少有些意见,因此自上位以来对国公府与朝阳观一直都十分冷淡,如今自家小主子一下山就三天两头的就召见,也不怪人要多想。
刘喜玉也没说话,只等着出了皇宫,坐在了马车上,离了皇宫老远才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素节还没反应过来,无为却是知道自己猜对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