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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命令下达后,独立纵队各大队由北向南发起攻击,混战开始。第9大队于午夜时分到达仲村,便遭遇一股向东撤退的日军。这股日军是第65联队后勤大队。
该部两支野战大队殿后交替阻击追击的第4旅、第5旅,后勤大队及附属部队,自然先一步撤退。毫无疑问,战斗瞬间爆发,日军士兵意识到危险,玩命发动轮番攻击,随后日军部队陆续赶到的投入进攻。
就在第9大队阻击压力不断加剧之时,第17大队赶到,日军轮番攻势被遏制,突围已经不可能。战至午夜,日军第65联队长大桥有介知道突围无果,救援没有,便下令在仲村就地顽强抵抗,战至一兵一卒。伴随文彪的第4旅,胡万年的第6旅陆续到达,日军第65联队被团团包围在仲村不到3公里范围内,插翅难逃。
现在我们镜头转向北部的围歼作战,第29旅团在旅团长松本浅见率领下,仓皇撤出平度向北逃窜。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松本浅见头脑清醒一些,率部直接向东逃跑,或许能够跑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通常日军指挥官不会变通,他们会坚决执行命令撤退龙口。由于29旅团匆忙从平度逃窜,大批军用物资武器弹药被遗弃,根本来不及销毁。
旅团长松本浅见心里清楚,所部在平度构筑的简单防御工事,主要是针对步兵冲击,无法防备炮火打击。麾下的勇士再强悍,也无法抵挡大炮的猛烈轰击,匆忙撤退是必然的。
日军第29旅团一路狂奔,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远离平度。黄昏,旅团长松本浅见率部到达许里,一个不起眼村庄时,突然遭到迎面阻击。一开始松本浅见以为是小股部队阻击,便命令前锋部队迅速突破。
一轮攻击很快被打退,松本浅见意识到不好,立即命令扩大攻击范围,要不惜任何代价突破敌军阻截。天黑前的浓见度,景物清晰。一座战壕内,重机枪手疯狂扫射,日军士兵前赴后继,一批倒下一批又上来,死亡对于日军士兵来说已经无所畏惧。然而,日军没有想到敌人阻击的兵力如此雄厚,打击火力如此凶猛。
当日军冲锋士兵接近战壕看到希望时,密密麻麻的手榴弹从天而降,伴随猛烈的爆炸,疯狂的进攻被遏制。见此情景,松本浅见才想起向东逃跑,可是已经晚了,王解放的第1旅已经包抄上来。
伴随口袋扎紧,日军29旅团成为瓮中之鳖。松本浅见知道自己进入死地,便命令部队组成圆形防御阵地,固守待援。他给司令官神尾光臣发电报,神尾光臣来电告知,第17师团2日后到达龙口。
龙口至平度大约120多公里,松本浅见必须在此坚守3天时间,第17师团的援兵才能到达。3天时间对于松本浅见来说如同30年,他心里清楚,敌军有强大的炮兵部队,勇士们能不能坚守3天,只有祈求天照大神保佑了。午夜时分战场枪声停止,敌军扎紧口袋阵后没有再发动进攻,敌军围而不攻,普通士兵都清楚是等待炮兵部队拉上来。
北线阻击阵地,旅长何智来到前沿阵地视察,一名营长陪同道:“旅长,东洋鬼子简直不是人,我们营几名机枪手打的手都软了,坦率说我都不忍目睹!”何智望着前方影影倬倬的身影,知道士兵正清除日军的尸体和伤兵。“日军居然连自己的伤兵都丢在战场上,可见日军有多疯狂,我们不是刽子手,全力抢救日军伤兵。”
西南侧第1旅旅部,炮兵师长朱明风尘仆仆走进指挥部。“朱师长,来得好快呀!”“王旅长,如此大餐没有我们参与,吃的有意思吗?我们可是专啃骨头的!”双方调侃了一会儿,王解放道:“朱师长,日军第29旅团已经成瓮中之鳖,突围不可能,只有固守待援。督军命令我们要在3日之内解决战斗,日军成为困兽,必然拼死一搏。”
“督军来电特别强调,要避免重大伤亡,因此需要炮兵部队给力。督军在电令里要求,重点炮击日军的旅团部、各级指挥部,只要打掉日军的指挥机关,日军就会崩溃。日军组成了5公里圆形防御阵地,我们仔细研究一下,判断出日军的指挥部大概位于何处。”夜晚,一门门大炮又进入阵地,漆黑的炮管显露出鬼魅的气氛。
可怕的宁静,松本浅见坐在临时指挥部内,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属下都不敢吭声。敌军出神入化、电光火石般包围的水泄不通,让松本浅见对于神尾光臣乃至陆军部的指挥产生强烈不满,但是面对属下不能表露心迹。“松本少将,司令官来电。”参谋长把电报递过来。只见电报上写到:你部要全力向北突围,第17师团于后天早晨到达龙口。”
松本浅见真想把电报撕得粉碎,他环顾众将官道:“突围已经不可能,我们只能坚守待援。现在我们必须面对强敌,面前的中国军队,强大的战斗力丝毫不属于我们,接下来是考验帝国勇士的时候。中国人有句俗语叫做,背水一战,绝死而后生。我相信帝国勇士一定会得到天照大神的眷顾,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荣誉,我等血战到底!”
这天黄昏,京城袁世凯大总统府内,杨度风尘仆仆走进来。“晳子,你可回来了,山东的情况怎么样?”杨度放下公文包喝了一口茶水道:“大人,葛云飞在前线指挥,不在济南。宋时远于我见面,他反复强调,山东政府没有背叛民国政府,他们的目的就是保卫家园、保卫国土。根据宋时远提供的信息,葛云飞部队的兵员,大大出乎我们的想象。”
“葛云飞麾下6支步兵旅,每支步兵旅6个团,6个旅除第6旅位于合肥,其余的全部参战。他的炮兵部队不是一个团,而是一个师3个团编制。最恐怖的是他利用各地警察,组建了一支2万人的独立纵队,并埋伏在五龙河地区。葛云飞不简单,他的胃口很大,要全部吃掉日军登陆部队。”袁世凯似乎无动于衷,神态阴暗。
杨度接道:“我回来前,宋时远给我提供了几张照片,你看这张是一名日军副大队长,在淄博站台上阵亡的照片。”袁世凯接过照片查看道:“葛云飞手里有钱,秘密扩编部队不意外,否则岂有胆量于日本人大打出手。东北传来消息,辽东半岛和朝鲜北部境内,先后爆发了袭击,我估计也是葛云飞所为。可是你有所不知,日军政府已经照会我国,要继续在山东半岛增兵。”
“葛云飞是呈一时之勇,不会有好结果的。经过于英美俄等国磋商,几国督促日本政府,战火仅局限在山东半岛,总算让我喘了一口气。葛云飞何等英雄,世人瞩目,就看他的造化了。”“大人,日本不敢与中国全面开战,即便葛云飞最后战败,也会大大削弱日本的实力。此番我去济南得知,葛云飞准备的很充分,短期内日军想打败葛云飞不可能,大人可以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其实杨度清楚袁世凯的担忧在哪里,他怕日后发生列强联手侵华,重演八国联军的悲剧。袁世凯的懦弱归其是缺乏对世界的了解,坐井观天,看到的只是一片狭小的天空。其实葛云飞有一战之力,袁世凯何乐而不为。即便日军打败了葛云飞,日本也会损兵折将国力衰竭,日后民国政府的压力锐减,袁世凯决定彻底做一个旁观者,享受渔翁之利。
午夜时分,神尾光臣率领司令部到达在葛子山,碰到指挥前锋撤退的山田光一旅团长。“神尾将军,敌军攻击十分猛烈,我前锋部队已经于掘井支队汇合。根据掘井报告,所部主力已经从青岛福山防线撤退仰山湾,并在仰山湾沿岸构筑防御工事,为主力部队撤退海上创造条件。”“加藤司令官已经准备船只,你们旅团到达岸边迅速登船,不可延误!”“是!”
山田旅团长得令而去,神尾光臣望着北方被爆炸火光点亮的夜空,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何表情。“将军阁下,第23旅团长小岛亲自指挥部队阻击,他的殿后部队已经于65联队失去联系。电台反复呼叫,65联队没有回音。”“大桥联队长发来最后一封电报是1个小时前,地点位于仲村,显然65联队被堵截在仲村。”参谋长见神尾光臣没有表示小心翼翼道。
“29旅团被包围在平度以北,65联队又被堵截在仲村,而敌军由北面、西侧猛烈攻击,主力部队能安全撤退仰山湾已经是万幸。目前我们的武器弹药大量丢失,士兵极度疲劳,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立即给陆军部发报,详细汇报战况!”神尾光臣说完,一抖马缰绳向前走去。神尾光臣心里清楚,29旅团、65联队已经无法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