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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惟还真的没来得及顾及到儿子,更没想到会吓到儿子。
萧少爷闹了好半天,在爹娘的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之下这才平复下来,他爹是去把他娘找回来,不是不要他。
“爹……娘……你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我……我以后也不跟你们生气了……”
“好。”长生心疼死了,抱着儿子不松手,甚至还迁怒了也是无辜的萧驸马爷,不是说会带好孩子的吗?怎么丢下儿子一个人?
萧惟苦笑不已,也只能认了。
也因为这般波折,原本定了的启程日期只能更改了,甚至到了最后,去绵州的人还多了一个,既然是认祖归宗,没有道理萧惟回去他儿子不回去的。
长生大长公主不回去说得过去,可萧惟的嫡长子不回去,怎么能够说他是真心实意要认祖归宗,要为当年自己的冤屈讨回公道?
“真的要带阿顾去?”
萧惟看着一脸不舍的妻子,神色冷静,“阿顾是我们的儿子,将他隔绝一切风雨只会害了他。”
长生自然也明白。
“我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的话,又岂有资格当你的丈夫?”萧惟道,亦不得不承认她的犹豫与担心让他很心安,不管她站在什么位子上,不管她手中握着如何大的权势,至少在她的心里,仍旧有着柔软的一面,对他们父子的,“再说,他爹娘不过小小闹了一场罢了,他便吓成这模样,不好好练练,将来便是不成纨绔也是个胆小鬼。”
长生失笑,“谁说我这个当娘的心狠了,你这当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这般说儿子的吗?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萧惟握着她的肩,“倒是你,我们不在,你万事都得小心,那些朝臣可比萧氏的人难对付多了。”
“好。”长生靠在了他的肩上,“你说什么都好。”
“嗯。”
夫妻二人相拥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长生才开口,“萧惟,若是我有事情瞒着你,背着你做了什么,也必定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所以,不许生气。”
“连生气也不许?”萧惟失笑。
长生点头,近乎跋扈,“对,连生气也不许!万一你生气了,一气之下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萧惟失笑,“公主殿下,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我舍得不要你吗?”
萧惟心里一片熨帖,便是再有不舒服也都舒服了,“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答应我!”
“好。”萧惟点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生气,更不会离开你。”说完,便又道:“不过有个前提。”
“什么?”
“不许伤害自己!”萧惟继续道。
长生心绪突然汹涌而来,抬起头,狠狠地覆上了他的唇,甚至连身边还睡着儿子都给忘了,萧驸马爷哪里经受得住这般的热情?
所以萧少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怪怪的,可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最后发现了一些端倪,“娘,你的脸怎么这般红?是不是病了?”
“吃你的早点!”长生大长公主恼羞成怒。
原定的行程被推迟了几天,萧少爷虽然舍不得母亲,但还是乖乖地跟着父亲出发了,一是陪着父亲大人,二是他爹说了,这一趟去绵州可是在帮他娘,他可不能坏事!
“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许忙到什么都忘了,也不许跟之前一样连家书也不写给我!我每天都会给你写信,你也要……不,每三天给我写一封就可以了!不许累坏自己……”
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某位父亲大人听不下去了,直接一把将人给提上马车去了。
“一路小心。”
“放心吧。”
去绵州会有危险,但绝对比不上她在京城。
“照顾好公主。”萧惟对凌光郑重嘱咐道。
凌光点头。
萧惟又看向妻子,“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仅仅是这大周朝的大长公主,更是我的妻子,阿顾的娘!”
“嗯。”
马车启程了。
萧驸马爷带着儿子回绵州省亲去了,这历来只有女子回娘家省亲,乍一听下去便有些怪怪的,不过这皇家的驸马也跟入赘没什么区别,尤其是长生大长公主的,不过,不是说这萧驸马爷早就被逐出宗族吗?不过至于为什么被逐出宗族,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提及。
对了,萧驸马爷当年是怎么被逐出宗族的?
这逐出宗族可是巨大的惩罚,若不是犯了什么大事的话,绝不会用这等惩处的!
这萧驸马爷当年做了什么?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萧驸马爷这时候回去省亲是什么意思!
是要重新认祖归宗?
这些年来,萧氏子弟在京城若是没有萧驸马爷这个靠山在的话,也不可能走的如此的顺利,便是那一出翰林院便成了封疆大吏的萧瑞萧大人,也或多或少是靠着萧驸马爷的庇护才有如今的风光的,若是萧驸马爷认祖归宗,对萧氏一族来说,自然是大喜事,往后,长生大长公主便是萧氏一族背后的大靠山!
萧氏一族兴旺指日可待!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欢喜的,至少不是完全欢喜,萧驸马爷是什么人?他是长房的长子嫡孙,若不是当年被逐出宗族的话,如今的萧氏家族便是他,谁也争不过他的名正言顺,即便是萧瑞也不成!
如今他若是认祖归宗了,这萧氏家主的位子,还能是眼下的这位萧家主的吗?
不可能!
即便萧驸马爷不去争,可萧氏的族老们不会傻乎乎地放着一个可以为萧氏得到更多利益的家主不要而要别的,即便萧驸马爷不争,这些人也会将他推上去!
到时候,如今的萧家主便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更何况,萧驸马爷既然选择回去认祖归宗,又岂会真的这般大方?
更不要说长生大长公主了。
她让萧驸马爷回去,就只是让丈夫认祖归宗,洗清身上的污名吗?怕是还有更大的目的!如今,她养着二皇子,握着惠妃,将卢氏的家主绑在了京城,已经可以说是掌控住了卢氏一族,现在又将自己的驸马送回萧氏,为的不就是萧氏的掌控权吗?到时候,南方四大士族,两族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以后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是诸位朝臣心里所猜测的,尔后一件事更是验证了这个说法,便在萧驸马爷离开京城之后半个月,卢氏便向朝廷请旨,欲举族迁往京城,在京城设宗庙,立祖坟,往后便在京城扎根繁衍,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
这消息一经传出,满朝震惊,天下震惊!
卢氏这是举族向朝廷投诚了!
这是士族啊!
便是当年的大雍女帝将士族给折腾的惨不忍睹的时候,士族也未曾低下过头,更不要说放弃一切投诚朝廷了!
长生大长公主她竟然做到了!
不过不管多么震惊多么不可思议,朝廷欣然接受了,长生大长公主也很大方,命礼部户部工部联手为安置卢氏族人,甚至不惜将皇陵不远处的一处山地赐给了卢氏一族,让他们在此地重新修祖坟,其他一应安置方案也都是十分的宽厚,朝廷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十分欢迎卢氏的投诚,同时,也告诉天下士族,只要他们愿意,必然收获颇丰!
建元一年的上半年,朝廷最大的一件事或许便是这件事了,比起卢氏举族迁往京城,萧驸马爷回去认祖归宗一事便显得没那般显眼了。
不过消息还是陆续传来,也算是大家闲暇之时的谈资吧。
萧驸马爷顺利抵达绵州萧氏老家,自然而然是受到了萧氏族人的热烈欢迎,听说他抵达绵州城的那一日,萧氏的族老带着绵州城内所有的族人到城门口迎接,热情不已。
之后,便是归宗一事了。
自然也便要生事了,也便在萧驸马爷父子抵达绵州之后没多久,绵州城内便传出了萧驸马爷当年被逐出宗族,并不是先前对外边宣称的害死祖父,而是他根本不是萧氏的子孙,他是野种,是当年萧夫人跟别人私通的野种,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父亲萧烨才会那般恨他,即便将他逐出宗族了也屡屡加害他,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这消息一经传出,对萧氏所造成的动荡无异于卢氏迁移京城,萧氏的族老气愤不已,纷纷表示萧驸马爷明明与他曾祖母长得极为相似,怎么可能不是萧氏的子孙?!若不是萧氏子孙,当年他祖父怎么会如此疼爱?
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中伤!
至于是谁中伤,没有明说,不过族老们的矛头已经直指如今的萧家主了。
虽说有族老的证明,可到底事关子嗣大事,即便是无稽之谈,也得证明,也让外人闭嘴,维护萧氏的名声。
最后,赶回来迎接兄长回家的萧瑞萧大人提出了一个法子。
滴血验亲。
两人虽然不是同母亲生的,但是亲兄弟,是血亲,虽说滴血验亲很多时候都是父子的,但既然是亲兄弟,为何不可以?
所以,两人在一众族人的见证之下,在萧氏的宗祠滴血验亲。
而结果自然是血相融的。
两人是亲兄弟!
虽说也有人质疑这兄弟嫡亲验亲的准确性,可血相融了啊?萧瑞总不可能是萧驸马爷的儿子,所以,也是可信的!
连兄弟的血都可以相融了,父子难道还不会?
萧驸马爷清白了。
他的的确确是萧氏的子孙!
之后的归宗一事自然便顺理成章了,谁反对便是明摆着要闹事,明摆着要将这般一座大靠山给推出去。
萧氏族人哪里容得下?
萧家主只能忍了。
可接下来的家主之争,却是一步也不能让!
不过萧驸马爷却似乎没打算争这个家主之位似得,归宗之后,除了拜访族人,便是带着儿子在绵州城内游玩,完全没有要动手争家主之位的意思。
可长房的长子嫡孙在,家主之位哪里轮的上别人?
……
“我明日便要回江洲。”即便已然算是封疆大吏,这段时间跟在荣阁老身边也历练了不少,可在兄长面前依旧显得局促,“大哥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你认为我该有何打算?”萧惟反问,对于这个弟弟他没有多大的反感,但也没有多少兄弟至亲,他在归宗一事上帮了他,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有些心结不是轻易便能够解开的,他亦清楚自己回来的目的,既然不过是利用,又何必放入太多的感情?
萧瑞握了握手,“家主之位,理应是大哥的。”
“所以呢?”
萧瑞低了低头,“大长公主让大哥回来,便是冲着萧氏一族来的。”他吸了口气,目光坚定了些,“我知道当年不管是父亲还是族人都做了很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血脉亲人,大哥……”
“血脉亲人?”萧惟笑了,“滴血验亲是怎么回事,你我都很清楚。”
萧瑞脸色一变。
“不过你放心,萧氏对我有用,只要有用,我自然会护着。”萧惟继续道,“况且不管怎么说,萧氏到底对我有几年的养育之恩。”
“大哥……”萧惟脸色有些急,一字一字地道:“我从未怀疑过大哥!从来没有!”
“怀疑什么?”萧惟笑道。
萧瑞脸色有些青白,“不管如何,大哥都是萧氏的血脉,不是吗?”
“既然都清楚,何必再掩饰?”萧惟笑道,滴血验亲背后有什么手段,他知道,萧瑞更清楚,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一切都不过是利益罢了。”
“不……”
“萧大人。”萧惟打断了他的话,“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萧瑞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是啊,他现在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不说他现在所处的位子,便是为了母亲,他也只能这样!即便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你放心,我们不过过河拆桥之人。”萧惟道。
萧瑞苦笑,“我知道。”或许,这是如今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话了,他们夫妻都不是恶人,亦不是心狠之人,他甘愿为他们棋子,被他们所用,他们自然也便会回报他,“我从不求萧氏辉煌如昔,只是希望百年之后不至于无颜去面见萧氏先祖!”
萧惟握着茶杯的手一颤。
“大哥,请你永远记住,你亦是萧氏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