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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滩混浊的积水被靴子踩中,四飞溅起,瞬间浸湿了周围的地面。
止住脚步,陈央抬头望去,前面街道的尽头,一栋大楼从中间开始崩塌,导致整条街道都因而受到牵连,彻底堵塞住了前进的道路。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陈央不得不再次偏离方向,进行一次绕路。
又继续朝前摸索了几条街道,陈央也不顾地上石头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从腰间的口袋里面,摸出一条巧克力放进嘴巴咀嚼。
很奇怪。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前所未有过的体验。
陈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这样,独自一人走在一座荒废的城市中,呼吸着清澈的空气,静静地看着长满藤蔓的大楼,走过一辆又一辆报废的汽车。
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一丝心悸,那是一种孤独寂寞的复杂情绪,如果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类,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可以想象,面对那样的环境,基本上无人能够忍受其中的寂寞与恐惧,也许会在彻底的绝望中,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人类消失了的话,对于地球上的其余生物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吧。”
咀嚼完手中的巧克力,陈央喝了一口水,补充了下身体中的水分,又重新整装待发,认准一条线路和方向,迈开脚步上路了。
这片街区他已是基本探索清楚了,别说人类,连动物都见不到一只,他计划离开这片街区,向着韦拉札诺海峡大桥的方向前进。
先观测一下大桥还是否完整,要是还能顺利通路,他就预备些东西,等过几天就前往布鲁克林区探索。
最后再一步步探索皇后区和曼哈顿区,总能找到线索,如果还有人类活着的话。
这种可能性很大,人类是一种十分顽强的生命,绝不可能因为一场灾难就此灭绝。
抱着这样的信心,陈央踏上了计划的旅程。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钟,为了预防夜间可能会出现的危险状况,陈央必须在太阳落下之前,返回地铁隧道,是以他的探索时间定在了下午四点钟前。
说起来,在这荒废许久,又严重遭受创伤的城市中寻找线索,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只因许多的街道积水严重,淤泥繁多,一不小心踩上去,立即双脚就会陷入进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拔出来。
而某些地方看起来很平静,似乎踩下去也没什么,可真要踩下去,指不定就是一个深坑,轻则摔上一跤,重则脚踝骨折。
好在陈央从头到脚,就和人类只是形态上的相似,内在的区别单从他赶路的方式就能看得出来。
普通人无法跨越过的四五米长度水坑,他轻轻就跃飞过去,常人难以攀越堵塞的大楼,他一脚踩在凸出物上,整个身体半圆弓起,一缩一弹,身体已犹如离弦射出去的利箭,瞬间跳进二楼。
没法正常进入的大楼,陈央都是利用这样的方法,无处不跃,无处不跳,在现实世界中有着各种约束,他是没有办法尽心施展自己的力量,可在这个世界中,陈央超级体能爆发出来,普通人就只能看见一道残影而已。
身背机械复合弓的陈央,就算此刻有一只特种部队,他也能利用这里复杂的建筑条件,以及非人的敏捷灵活,狙击敌人于无形之中。
当然,荒废寂静的城市,至少现在还看不到敌人能够让他出手。
不过陈央显然不会因此而松懈,徘徊在他心中的那条黑影,没有真正了解是什么东西之前,他始终处于一档超频状态,随时保持着警惕的心理。
“咦……”
刚进入一栋荒废的大楼,陈央鼻子一阵抽动,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丁点烧焦的味道。
双眼视线凝聚,陈央慢慢从背后抓住机械复合弓,拿了下来持在手中,同时放缓呼吸,平缓心跳,压低身形,眼睛的范围内已把整个大厅尽收眼底。
声音!
只要有异动的声音,就绝对逃出不了他的耳朵。
在哪里?在哪里?
陈央脚步在地上移动,顺烧焦味道的来源方向,逐渐朝那儿走去。
“啪。”
一个易拉罐从杂物堆积的墙角滚了过来,就算离着还有四五十米远,就算隔着了两道墙壁,陈央仍旧耳朵一颤,双眼瞳孔瞬间一聚。
动了!
动了了起来!
身形由静到动,只用了0.05秒,从原地到声音的来源方向,转折几个走廊弯道,仿若闪电折射一般,陈央只用了1.2秒。
然后在空中抽箭拉弓,瞄准蹲在墙角地上的人影,整个过程,几乎就只是人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人类根本反应不过来,陈央就站在了人影的后面。
这是一个矮子……
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响动,蹲在角落处的人影,慢慢转过头来,与陈央来了一个对视。
惊惧、害怕,恐慌,这些负面的情绪,在这人脸上一一展现出来,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出这人内心的恐惧。
不,这人不是矮子,而是小孩!
纵然这人的脸上布满了灰尘,身上穿着破烂不合身的衣服,一双碧蓝色彩的双眸,外加头上脏乱的金发,仍旧暴露了这人的性别和年龄。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总算是见到人了,可陈央怎么也没想得到,居然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还活着的人类,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陈央还在疑惑中,那个小女孩往后挪动了几步,恐惧地盯着他手中的复合弓和箭头,害怕的浑身颤抖不止。
疑惑过去,陈央念头百转,不仅没有放下手中的复合弓,反而警觉地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小女孩,让弓箭随时处于待发状态。
太奇怪了,这种环境中怎么会有小孩子存在?
好像在战斗激烈的战场上,陡然见到了一个小孩出现,那么只要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肯定会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思虑了会,陈央瞄准小女孩的头部,用英语问道。
小女孩浑身颤抖,好像对于陈央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
好吧,难道她听不懂英语?
这时候,陈央长时间学习的效果就体现出来了,一连串流利地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从他口中问出来……
不说精通这些语言,至少简单的对话陈央是没有丝毫问题的,也即是说,问出来的问题都无误,那么这个小女孩闭嘴不答,果然还是太过于惊恐了。
在危险的环境中,面对一个陌生人,小孩子可能会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无法答话是正常的。
“你……”
陈央准备松弛下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准备往后移动几步,缓解下这小孩的紧张情绪。
没想到他才一动,那个小孩也动了起来,好似一只飞快蹿动的小老鼠,就要从陈央遗留下来的空隙中钻出去。
换做是常人,还真可能被这冷不防的一下,让这小女孩给突围出去,可惜她遇到了陈央,这个做法就完全行不通了。
她身体才一动,跨出不到半米的距离,就感觉到后颈一紧,瞬间被陈央扣住颈部,整个人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怎么?想跑么?。”
陈央单手把小女孩提过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可别跑的那么快。”
咔哧!
他的话好像产生了反作用,小女孩后颈被抓住,反而剧烈挣扎起来,一口狠狠咬向陈央的手臂,仿佛两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啪!”
本来陈央是抓着小女孩后颈的,眼看她要咬过来,顺手一转,反抓住她的正脖颈,猛地压在墙壁上。
“呼呼……”
这么被单手抓住脖颈,提在半空中,压在墙壁上面,立即使得小女孩呼吸困难起来,双脚乱抖,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流出来,在满脸的灰尘上淌出两条清晰的痕印。
“听得懂我说话吗?”
微微放缓对小女孩的脖颈压迫,陈央一字一句地问道。
“呜呜呜呜……”
抽泣,流泪,不看先前的表现,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一样的表现。
陈央心里疑惑满布,想了想,还是把小女孩放下,做了一个自认为轻松的语气:“嗯,你,对,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埋头畏惧地躲藏在墙角处,这个小女孩还是对陈央的问话没有反应。
不会是个聋子?或者是个哑巴?
这种几率应该很小才对,怎么可能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就是聋哑的残疾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
接下来怎么办?
把她带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问话?
陈央心中一动,倒是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眼看问话不出,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忽然身形消失在过道处。
过了许久,始终没有陈央的人影出现,小女孩才缓慢抬起头,惊惧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犹如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一回头,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才从这座大楼走下去。
站在远处街道阴暗处的陈央,平静地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这样的小把戏也能轻易骗过去。RS